回到錢府,錢宏坐在太師椅上,一不發(fā),臉色陰晴不定。
    不對勁。
    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王爺?shù)膽B(tài)度,太不對勁了。
    一旁的錢通沉不住性子,在廳中來回踱步。
    “家主,王爺這分明是拖延之計!錢富那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分危險啊!”
    錢宏沒有說話。
    他何嘗不知道危險。
    錢富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尤其是和那邊的交易,一旦被那個姓盧的撬開嘴,整個錢家,都將萬劫不復!
    肅王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偏偏避而不見。
    這到底是敲打,還是
    想到這里,錢宏更加坐不住了,猛地起身。
    “備車!再去都督府!”
    錢通一愣,連忙上前勸阻:“家主,趙統(tǒng)領剛說了王爺軍務繁忙,咱們這時候再去,怕是”
    “等不了了。”錢宏開口打斷。
    必須再見肅王一面,必須親眼看到王爺表態(tài)。
    哪怕是跪在都督府門前,也要求個明白!
    再一次站在都督府門前,錢宏姿態(tài)放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遞上名帖,辭懇切,只求見王爺一面。
    管事進去通報后,又開始了等待。
    直到錢宏耐心快要耗盡,管事才走了出來,臉帶歉意。
    “王爺這會得空了”
    錢宏聞,長舒了口氣。
    整理了一下衣袍,跟著管事,踏入了都督府內(nèi)。
    書房內(nèi)。
    肅王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頭,臉上露出笑容。
    “錢家主,本王公務纏身,怠慢了,來來來,坐。”
    見肅王還是之前態(tài)度,錢宏心中稍安。
    連忙躬身行禮,寒暄幾句后,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題。
    “王爺,盧璘那廝實在欺人太甚!無故扣押我錢家掌柜,昨夜更是聚眾圍堵,這分明是不把王爺,不把咱們整個西北放在眼里??!”
    明明是錢家自己的事,卻被錢宏刻意和肅王捆綁上了。
    肅王哪能聽不明白意思,臉上卻不動聲色,耐心聽著,直到錢宏說完,肅王這才嘆了口氣。
    “本王理解你的心情。”
    錢宏聞,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正要順勢開口,就聽到肅王話鋒一轉。
    “只是,這盧璘,畢竟是陛下派來的?!?
    “手持天子密令,代天子巡查,本王若是貿(mào)然對他動手”
    肅王站起身,臉上露出為難。
    “本王雖鎮(zhèn)守西北,但終究是臣子。若因此事讓陛下起了疑心,說不定會壞了大事啊?!?
    又是這個說辭
    錢宏聞,心又慢慢沉了下去。
    臉上卻強笑道:“王爺多慮了,以前也不是沒有京城來的欽差,最后不都是”
    話說到一半,錢宏忽然瞥見肅王投來的一道冷冷的眼神。
    把自己后面要說的話,硬生生卡主了。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泵C王淡淡開口。
    “以前的欽差和盧璘比不了!”
    “他可是咱們大夏朝六百年唯一一例六首狀元!”
    “滿朝文武都盯著他呢!”
    “而且陛下對盧璘,可不一般,雖說是貶他來西北,但誰知道,這究竟是真貶,還是另有深意?”
    另有深意?
    還是說肅王怕了盧璘?
    錢宏聞心中冷笑。
    天大的笑話!
    以前肅王暗中處置的欽差,哪個罪名不比這另有深意更重?
    怎么到了盧璘這里,就變得束手束腳了?
    借口也太拙劣了。
    肅王看穿了錢宏的不滿,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肩膀。
    “你放心,此事本王不會不管。”
    “只是需要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你先回去,等本王想到一個萬全之策,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又是交代。
    又是從長計議。
    錢宏心知肚明,再說無益。
    緩緩起身,躬身告辭。
    走出書房時,錢宏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見到肅王已經(jīng)重新坐回案前,態(tài)度不減。
    心里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走出都督府,錢通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低聲問道:“家主,王爺表態(tài)了嗎?”
    錢宏停下腳步,冷笑一聲。
    “表態(tài)?算是吧!”
    “這個時候,不表態(tài)也算是一種表態(tài)?!?
    “王爺?shù)囊馑己苊鞔_。”
>>    “他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