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給了他這么糧食,給了他這么的好處,偏偏,卻沒有得到感激,反而是恩將仇報,這可不行?!?
“小妹過得不幸福,父親要為小妹主持公道?!?
馬尚峰臉上滿是憤怒,強硬道:“林豐這個老狗欺人太甚。他欺負小妹的時候,也不看看我馬家是什么世家?!?
馬婉紅著眼垂淚,哽咽道:“爹,林豐太欺負人了?!?
馬博昌心情也不怎么好,沉聲道:“林豐怎么欺負你了?”
馬婉立刻說林豐自負自大的事兒,說她派人去邀請,林豐竟然說很忙不見,說林豐對她態(tài)度不好。
說來說去,卻沒有說出林豐太多的問題。
馬博昌臉色陰沉,問道:“你嫁給林豐后,他一直沒去你的房間嗎?”
馬婉搖頭道:“那倒是沒有,之前林豐經(jīng)常到我的房間。他去了一趟北蠻作戰(zhàn),回來后一直不見人,找他來我的房間,他也不來?!?
馬博昌沉聲道:“他可曾對你口出惡,可曾打過你?”
馬婉道:“也沒有?!?
馬博昌對馬婉愈發(fā)不喜,因為林豐也沒做錯什么事兒,沉聲道:“你在金云堡,林豐限制你的行動沒有?”
馬婉說道:“也沒有!”
話鋒一轉(zhuǎn),馬婉繼續(xù)道:“可是他一直不見我,直接把我晾著。”
“之前,林豐說等攻打了北蠻,要帶我回去祭祖,回了金云堡卻把我忘記了一樣。”
“林豐是泥腿子,金云堡的兵也是泥腿子,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泥腿子。”
馬博昌聽來聽去,總覺得林豐也沒什么錯啊。
話里話外,馬婉卻罵林豐是泥腿子。
身為武將,馬博昌清楚帶兵打仗的辛苦。尤其林豐剛打了北蠻,軍中雜事兒無數(shù),士兵的撫恤、嘉獎,將士的安撫,都要安排下去。
可能有些忽略馬婉,也不算太大的事兒。
男人忙起來,自然有事情。
馬博昌仔細的思考一番,沉聲問道:“莫非林豐在金云堡,還有其他的女人?”
馬婉搖頭道:“沒有!”
馬博昌看向管家,吩咐道:“去把丫鬟帶進來?!?
管家去安排,不一會兒,馬婉身邊的丫鬟被帶進來,撲通跪在了地上。
馬博昌冷聲道:“你老老實實的交代,到底怎么一回事?說不清楚,你今天就可以沉塘了?!?
丫鬟也驚恐無比,連忙道:“將軍,姑爺去打了北蠻回來,因為忙于公務(wù)冷落了小姐?!?
“小姐讓我去請林豐,可他說沒空拒絕?!?
“小姐知道消息后想不通,去找林豐理論,沒想到起了爭執(zhí)?!?
丫鬟說道:“林豐強勢,小姐又在氣頭上,執(zhí)意要回娘家,也就帶著奴婢回來了?!?
馬博昌站起身走到馬婉的面前,問道:“你去找林豐,說了些什么?”
馬婉被馬博昌盯著,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可是,她覺得自己沒錯。
馬婉昂著頭,擲地有聲道:“父親,我沒做錯什么,也沒說錯什么?!?
“林豐都五十多歲的人,一個半截身子骨入土的老家伙,我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還是馬家嫡女,嫁給了他,憑什么這樣怠慢我?。俊?
“馬家是大世家,他算什么?”
“當時我就故意說,我要回娘家,想要讓他挽留我??伤谷徽f回就回,完全不挽留。”
馬婉梗著脖子道:“父親,林豐太過分了,必須給他一個教訓(xùn),讓他親自來江南認錯?!?
馬博昌聽著馬婉自負的話,氣得身體都輕微顫抖起來。他費盡心思的聯(lián)姻,現(xiàn)在竟然被馬婉破壞了。
憤怒下,馬博昌一巴掌掄起扇了出去。
啪!
響亮的一耳光傳出。
馬婉挨了一巴掌,猝不及防下摔倒在地上,捂著火辣辣疼痛的臉,抬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馬博昌,問道:“父親,您打我做什么?”
馬博昌呵斥道:“你真當自己是鳳凰?還是當自己是公主?敢在林豐的面前擺譜?你派人去請林豐不行,就跑去鬧事,誰給你的勇氣?”
“林豐忙,不會自己去問候嗎?”
“你身為他的女人,不會做點糕點,熬點參湯,或者準備點其他消暑的甜品去關(guān)心他嗎?”
“連老子在林豐的面前都不敢擺譜,你憑什么去擺譜?!?
“讓你去聯(lián)姻,是讓你替林豐生兒育女。將來林豐百年后,你有馬家撐腰,你又有兒子,才能控制林豐的軍隊,讓他們站在我們一方?!?
“你就是個妾,就是替馬家聯(lián)姻穩(wěn)住林豐的,哪來的膽量敢回娘家?”
一句句話傳入馬婉的耳中,她身形一顫。
馬婉抿著嘴道:“父親,我是您的女兒啊。”
馬博昌說道:“你是我的女兒,更是馬家的女子,必須為馬家做事。享受了馬家的一切,不為馬家付出?”
馬驥在這時候補充道:“叔父,林豐是個好說話的人。這樣能干的人,絕對不能來硬的,要讓百煉鋼變成繞指柔,必然是柔情蜜意?!?
“他這樣的人,你強他更強?!?
“這一回的事情,的確是小妹太沖動,其實也怪不得小妹。她一個人在北方孤苦伶仃,又沒有家人陪伴?!?
馬驥正色道:“這事兒交給我,我?guī)∶没亟鹪票?,向林豐賠禮道歉?!?
馬博昌說道:“光是賠禮道歉,能行嗎?”
馬驥說道:“叔父覺得,我們該怎么賠禮道歉呢?主要是這回的事情,完全是小妹的責任。”
“女子不能太剛強,要溫柔,要體貼。”
“林豐本就很忙,一個執(zhí)掌三鎮(zhèn)之地,還要攻打北蠻的人,絕對是很操勞的?!?
“他既沒有去找女人,也沒有到處玩樂,只是忙完后自己休息,就讓小妹不舒服了。如果小妹的習(xí)慣不改,以后的日子恐怕很難。”
馬驥提醒道:“到時候不僅她吃虧,更會影響到馬家?!?
馬博昌眼中掠過一道冷色,看著馬婉道:“能改嗎?”
馬婉被馬博昌的眼神盯著,如墜深淵,只覺得渾身冰涼,仿佛稍有不慎就要被打死一樣。
這一刻,她怕了。
馬婉連忙道:“父親,女兒知錯了,我能改,一定改,絕不在林豐的面前端架子,絕不再瞧不起林豐。”
馬博昌正色道:“馬驥,你先帶著馬婉去賠禮道歉,說說好話。另外你再向他承諾,今年寒冬北方缺糧,馬家的商船可以優(yōu)先照拂,多運送糧食去真定府販賣。”
馬驥說道:“行,我聽叔父的?!?
卻在此時,又有管家進來,說道:“老爺,有一封從朝中的書信送來。”
馬博昌接過書信瀏覽,看完后臉色微變,驚訝道:“皇帝起駕去真定府金云堡,要去巡視地方。林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簡單了?!?
馬驥問道:“叔父,還按照剛才的提議道歉嗎?”
馬博昌眼珠子轉(zhuǎn)動,捋著胡須不斷的思考著。
良久后,馬博昌沉聲道:“之前馬家的人在荊山開采玉石,找到了一塊極好的玉璧,色澤光潤無瑕?!?
“這塊巨大的玉石價值連城,也沒想到怎么雕琢。既如此,你帶上這塊玉璧北上,一并給林豐?!?
馬驥道:“叔父英明,就聽您的?!?
馬博昌再度看向馬婉,沉聲道:“希望你能懂事些,否則就別回來了?!?
馬婉哪里還敢哭,已經(jīng)被打醒了。
她是去聯(lián)姻的。
馬婉連連點頭道:“請父親放心,我一定乖巧聽話,一定不再端架子。”
這一刻,馬婉后悔慘了,沒想到親爹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她下去休息后,等馬驥安排好一切,就跟著馬驥再一次踏上了返回真定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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