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萱吃痛,發(fā)出一聲低呼:“嘶......”
裴璋未語,眸底閃過一道寒光,一把奪過她手上的繡棚,卻見一塊黑布之上,赫然繡著仙鶴云紋。
“大人別看!奴,奴婢......奴婢的繡工太差,恐污了您尊眼......”
“呵?!?
裴璋喉間滾出一聲低笑,眉梢一挑,問道:“這仙鶴云紋,可是男子才能用的紋樣,怎的,你在本公這里,還記掛著心上人?”
“自然不敢!”
孟明萱急忙辯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睜得老大,眼底有水光閃動(dòng)。
“奴婢是您的人,自然不敢牽掛旁的男子,只是奴婢感念大人恩德,加之前些日子,惹了您惱怒,這才想做些什么贖罪?!?
“想去與您致歉,又怕您不肯見奴婢,便想著為您繡雙鞋子,可奴婢的繡工太差,只能多多練習(xí)......”
她辭懇切,目光真摯,一時(shí)間,竟叫裴璋也有些恍惚。
“吶,給你做的鞋,穿上它,踏踏實(shí)實(shí)干活?!?
記憶深處那道熟悉的嗓音再度響起,曾經(jīng),也有這么一個(gè)人,看他在冰天雪地里凍紅了雙足,便給了他一雙繡鞋。
那時(shí)候的鵲兒奴尚且年幼,繡工不佳,只歪歪扭扭繡了兩朵云彩,針腳格外粗糙。
可這于他而,已經(jīng)是無價(jià)之寶。
心頭的寒冰,忽的消融了些許,裴璋自己也未曾察覺,語氣竟放軟了些。
“這便是你浪費(fèi)本公東西的理由?”
“大人恕罪,奴婢并非存心......”
“既不聽話,就該責(zé)罰?!?
孟明萱的話語尚未說完,便被裴璋打斷。
下一瞬,一件大氅被披在她身上,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她不足一握的腰肢,一把將她摟在懷中。
“?。 ?
轉(zhuǎn)瞬間,她便跨坐在裴璋懷中,二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寸。
狐裘本就保暖,加之殘存著裴璋的體溫,一時(shí)間,將屋內(nèi)的寒意徹底驅(qū)散。
她愕然抬頭,卻對(duì)上裴璋低垂的眼眸。
一如既往地,沒有波瀾。
俊美的面孔猛然向她湊近,卻又在即將貼上她的唇時(shí)錯(cuò)開。
他薄薄的唇貼上她的耳垂,口中呼出的熱氣打在孟明萱耳畔,詭異的酥麻感如電流穿過全身,她的身子也軟了,憑他緊緊摟著。
唇齒間溢出細(xì)微的哼哼,甜得膩人。
果然,還是逃不脫么?
因著兩世的遭遇,孟明萱對(duì)情欲之事本就心存抵觸,即便知曉日前,是自己主動(dòng)纏上裴璋,讓他救了自個(gè)兒,可那畢竟是權(quán)宜之計(jì)。
但自己如今寄人籬下,想保一條性命,也唯有任人驅(qū)使這一條法子。
于是乎,她閉上眼,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既然逃不脫,那便順從!
可誰料,裴璋的動(dòng)作就此止住,只在她耳畔低聲:“既然這么喜歡繡,日后身子好了,便日日繡?!?
而后,他便抽身起來,頭也不回踏出門外。
裴璋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許久,孟明萱才令紅透的臉蛋降下溫度。
撇撇嘴,喃喃道:“真是個(gè)怪人。”
但所幸,今日這一遭,不僅印證了她的猜測(cè),還令她與裴璋的關(guān)系有所緩和。
如此,想再拉近些距離,便指日可待了。
一邊想著,她取出床頭的紗布,包扎好被針刺痛的指尖,又將繡棚撿起,放歸原位。
“阿嚏——”
倦意襲來,她終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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