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錫璋急忙拉住他,笑瞇瞇指著身邊的椅子,
“快來,先坐下?!?
劉承恩斜眼瞥著周燃,
“你也說馬忠仁死了?”
樓錫璋點頭,
“老夫早就和你說了,馬忠仁在雀鼠谷受了重傷,抓回來沒幾天就死了?!?
劉承恩冷聲問道,
“那尸首在哪?”
“扔了!”
周燃裝出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
“他那種賣國求榮的叛徒,難道還給他風光大葬?這時估計早讓野狗吃光了!”
劉承恩沉下臉,
“馬忠仁犯的是通敵的大罪,會這么不聲不響的就死了?”
周燃怒道,
“死了就是死了,你要不信就自己找去,看看能不能找著他?!?
劉承恩被他懟的啞口無,咬牙問道,
“你不在天闕關守城,跑來這干什么?”
周燃從進屋以來就故意嗆著他說話,此時劉承恩語氣里已隱含怒意。
周燃抬頭瞪著他,
“我是特意來問你的,為什么不許屯田?朝廷給的糧草養(yǎng)不活將士,還不許我們自己種么?”
“土地是百姓的命!”
劉承恩大喝道,
“你們把地都種了,百姓種什么?”
一邊說一邊狠拍著桌子,
“與民爭利,這怎么符合宰相大人仁愛治民的國策?”
周燃都被氣笑了,
“哈!你也知道土地是百姓的命,你沒看到北境現(xiàn)在千里荒地,農(nóng)田十不存一么?北境百姓的命早就沒了!”
“那還不是鎮(zhèn)北軍無能,才讓蠻子連年侵犯,導致百姓流離失所!”
劉承恩抱拳向南方遙遙一擺,
“所以宰相大人才派我來整頓你們!”
周燃只覺他這顛倒黑白的話術真是爐火純青,冷笑道,
“我倒要聽聽,你怎么個整頓法,能給鎮(zhèn)北軍整頓出糧食來?”
劉承恩瞇起眼,
“不就糧食不夠吃么?我來時已經(jīng)想好了辦法?!?
盯著周燃,緩緩說出兩個字,
“裁軍!”
這話一說,連樓錫璋都大驚失色,驚道,
“北境邊關綿延十一處關隘,現(xiàn)在兵力已經(jīng)捉襟見肘,要再裁軍,還如何守得住邊關?”
“兵不在多,貴在精,你樓大人練不出精兵來,就算給你再多的烏合之眾也守不住邊關!”
劉承恩撇了撇嘴,
“我已將此事上奏,只等宰相大人的批復了?!?
周燃大怒道,
“你們?yōu)榱藢Ω稑谴笕?,竟要拿國家的疆土做代價?”
雖然此事大家心知肚明,可官場自有官場的規(guī)矩,他就這么直接說破了,可就是直接打人臉了。
劉承恩果然瞬間紅了臉,勃然大怒,
“你胡說些什么?本官一心為了國家、為了百姓,你這么說,到底是在污蔑我,還是在污蔑宰相大人?”
猛地一拍桌子,向樓錫璋怒道,
“周燃藐視國策,污蔑上司,本官要上奏參他一本!”
周燃今天一改常態(tài),樓錫璋正納悶他怎么會這么沉不住氣。
忽然感覺他輕輕踢了自己一腳,猛地反應過來,急忙大喝道,
“大膽周燃!竟敢頂撞上司!”
“也不用劉大人參你了,老夫現(xiàn)在就降你的職!天闕關不用你守了!去糾察司做個文官吧!”
周燃見目的達到,裝作氣憤難平,猛地踢到椅子,推門離開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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