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瀾山是大舜國最大的山脈,東西橫亙二百里,南北跨越五十里,北方的風(fēng)雪嚴寒與南方的溫暖濕潤被山脈隔絕開來。山頂積雪披峰,云霧繚繞。
最高峰呈現(xiàn)倒立的牛心狀,九條瀑布沖破積雪,把山峰分割得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此峰因此得名“蓮花峰”。臥云寺坐落于蓮花峰下。
江斯南隨著母親等人拾級而上,邊走邊欣賞沿途的風(fēng)景。鐘聲悠揚,穿云跨霧,溪水奔騰,滌蕩心情。江斯南想,難怪老崔愿意賴在山上吃素。
到地方了,山上的絕美風(fēng)景被破舊的寺廟拉垮。奚白羽說這寺廟打掃得很干凈,有古樸之美。江斯南撇撇嘴,說和尚太懶,漫山遍野的大樹都不好生利用,至少把快朽掉的廟門修葺一番,免得讓香客們望而卻步。
寺廟果然香火不旺,殿堂內(nèi)只有零星幾人跪拜。老僧們低頭誦經(jīng),聲音低沉而虔誠。江斯南注意到,盡管廟宇陳舊簡陋,但每一尊佛像都被擦拭得熠熠生輝,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敬畏,也隨著母親一起合掌跪拜,心中默念祈福。
奚白羽找到住持慧覺大師,為寺廟捐香火五千兩銀子,向大師請教禪機?;塾X引著奚白羽和江斯南到禪房見方丈慧遠大師。
慧遠正和崔一渡下棋,棋盤上黑白分明,崔一渡落子如飛,搶占先機,慧遠略顯被動,卻神情淡然。
慧覺烹茶招待奚白羽母子,眾人坐下安靜地觀看二人下棋。茶香四溢,禪房內(nèi)氣氛寧靜,棋子落盤聲清晰可聞。
江斯南本是一個坐不住的人,無奈這種場合只好耐著性子。他目光停留在崔一渡身上,忽然發(fā)現(xiàn)此人如棋局,叫人捉摸不透,又似山間的清泉,讓身處喧囂中的自已能保持一分平靜。
不知不覺,江斯南內(nèi)心的煩躁消減了不少,他心中暗嘆,或許這便是禪意。
崔一渡抬頭,目光與江斯南相遇,微微一笑,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江斯南不禁粲然一笑,心中豁然開朗。
崔一渡贏了這局。慧遠大師滿意地收起棋子,“崔施主以三三、星、天元開局,布防精妙絕倫,老衲從未遇到這樣的棋局,攻守無奈,輸?shù)眯姆诜?。?
“方丈昨日的九龍共舞之局,不也是讓我猝不及防。所以,我便換了思路,嘗試這樣的開局。
“崔施主在困境中找機會,在挫折中找希望,雖險象環(huán)生,卻也能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
“其樂無窮,呵呵。”
江斯南傾聽著崔一渡和慧遠的交談,望著棋盤,在腦中想象他倆對弈最精彩的時刻。
三三、星、天元、九龍共舞?倘若把棋局和劍招融入在一起,是不是能創(chuàng)造出一種全新的劍法,將攻守之道融會貫通。哈,我真是個天才!
他心中涌起一股躍躍欲試的沖動,仿佛已看到自已手持長劍,在山巔舞出一場風(fēng)云變幻的劍術(shù),把四面強敵魑魅魍魎殺得哭爹叫娘……
哎,新招式好難,舞不下去了,劍招在腦中變得模糊,江斯南無奈地放下想象。
慧遠看了看奚白羽和出神的江斯南,說道:“這兩位施主可是來聽禪的?”
奚白羽拉著江斯南站起來,躬身行禮,“慧遠大師,觀棋如聽禪,我和犬子江斯南受教了?!?
江斯南看著母親,有些詫異。沒想到母親如此了解自已,自已確實受教,只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
奚白羽看了江斯南一眼,心想,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當然最懂,你在這里多住些時日,說不定心性都會改,別整日惦記著打打殺殺。
慧遠大師點頭,目光深邃,“棋局如禪,心靜佛現(xiàn)。江施主若能領(lǐng)會,定能勘破煩惱,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原來方丈也知道自已的心思,真是高僧。江斯南若有所思,茶香與禪意交織,心中少了煩躁,卻多了癢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