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南聞,目光微微一沉,似有所悟。他轉(zhuǎn)過頭,望向崔一渡,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復雜的情緒。片刻后,他輕嘆一聲:“老崔,你總是想得太透,反而活得更累?!?
崔一渡不語,只是抬頭看向山谷盡頭,那片氤氳霧氣之后,隱約可見一條蜿蜒小徑,仿佛通向更深的未知。
崔一渡的目光凝視著那條小徑,緩緩開口:“每一條路,都有它的終點,只看我們是否愿意走下去?!?
江斯南聽后,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二人重新登上馬車,沿著溪流邊的小路前行。
霧氣漸漸彌漫開來,遮住了他們的身影,唯余馬蹄聲輕輕叩打在濕潤的泥土上,仿佛這片山谷從未被打擾。隨著他們的身影隱沒,山谷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如同一切都只是夢中的一幕。
江斯南讓崔一渡休息,自已駕著馬車在山谷里緩緩穿行。目光在前方小路上來回掃視,確保每一步都穩(wěn)妥無誤。
崔一渡實在疲憊,靠在車篷里,微微閉目養(yǎng)神,呼吸均勻而深沉。
山谷的寧靜仿佛為他們披上一層柔軟的紗衣,但江斯南深知,這份寧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安寧,追兵不會放棄,他們的逃亡才剛剛開始。
真正的問題,不是逃得有多快,而是逃得有多遠。
天色黑了下來,遠處能看見點點星光,那是前方村落的燈火。江斯南輕輕喚醒崔一渡:“前面有人家,咱們借宿一晚?!?
崔一渡點頭:“他們的馬匹被鐵蒺藜所傷,再則路上有障礙,今晚應該追不上。咱們先休息,養(yǎng)足精神,明日再趕路?!?
江斯南緩緩驅(qū)車向燈火處行去,他們敲開一家農(nóng)戶的門,農(nóng)戶家的老翁打量著二人,江斯南抱拳行禮,辭懇切地說明來意。老翁沉默片刻,終是側(cè)身讓出一條道。
屋內(nèi)柴火噼啪,崔一渡靠在門邊,低聲說道:“老人家,叨擾了?!?
老翁點頭,未多,端來兩碗稀粥:“二位客人,我家只有粥,請不要嫌棄?!?
“多謝!”崔一渡恭敬接過碗,輕聲道謝。江斯南也未多,端起粥慢慢喝著。
屋內(nèi)溫暖而簡陋,墻角堆著些干草與農(nóng)具,透著一股樸實的生活氣息。此刻,山谷外的風聲仿佛已被隔絕,唯有屋內(nèi)沉默的氣息在悄然流轉(zhuǎn)。
崔一渡把一塊銀子放在老翁手上:“老人家,多謝您的收留,這點銀子權(quán)當房錢?!?
老翁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將銀子推回:“來者是客,我怎好收您錢財?”
崔一渡堅持讓老翁收下,老翁無奈,再三道謝,又把屋子留給崔一渡二人,自已到柴房過夜。
當夜,崔一渡又給江斯南檢查傷口,他發(fā)現(xiàn)有撕裂跡象,便用隨身攜帶的藥為其敷上,動作輕柔而細致?!澳氵@傷,一直沒有好好養(yǎng),下次別再用力了?!?
江斯南忍著痛,笑道:“不痛,不礙事,有你照顧,這傷口明日就好了?!?
崔一渡沒有回話,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夜色漸深,江斯南的呼吸聲漸漸平穩(wěn),崔一渡卻輾轉(zhuǎn)難眠,保持著警覺,不敢有絲毫懈怠,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打了個盹。
老翁已經(jīng)為二人準備好了煮地瓜,熱氣騰騰的地瓜散發(fā)著樸實的香氣。崔一渡收下地瓜道謝。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小竹簍,說道:“老人家,可否把這竹簍贈我?”
“當然可以?!崩衔腾s緊把竹簍遞給崔一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