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息凝神,緩步踏入溝口。溝壁陡立,寸草不生,腳下碎石滑動,每一步都似踏在深淵邊緣。
陽光被高崖割裂,僅余一線懸于頭頂,仿佛天地之間唯此一隙。越往深處,空氣越冷,巖壁上漸漸浮現(xiàn)出斑駁的刻痕,像是文字,又像看不懂的符號,夾雜星圖與日月交食之象。
溝內(nèi)道路蜿蜒曲折,時而寬闊可容數(shù)人并行,時而狹窄僅能側(cè)身而過。眾人沿著溝谷前行,起初并無異常。然而,當(dāng)他們走到一處寬闊的地段時,發(fā)現(xiàn)地面有不少亂石,石痕是新的。
薛從寒心里明了,這個地方是崔一渡和江斯南闖過的。
突然,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從兩側(cè)石壁傳來。薛從寒心頭一緊:“不好,有埋伏!”
話音剛落,只見無數(shù)冬瓜大小的石頭從兩側(cè)石壁上滾落而下,砸向眾人。一時間,溝谷內(nèi)塵土飛揚(yáng),石頭撞擊地面轟轟作響。
“快找地方躲避!”薛從寒揮舞著手中長劍,將靠近的石頭一一擊飛。仇野與黎理等人也各自施展本領(lǐng),抵擋落石的攻擊。但落石實在太多,眾人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薛從寒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此處并無合適的藏身之處,心中焦急萬分。就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腳下的地面刻有一些奇怪的痕跡,似乎隱藏著某種玄機(jī)。
對,這落石陣是按奇門遁甲之術(shù)排布,定有破解之法!
薛從寒曾是碧霄宮的長老,蕭關(guān)山的師弟,在陣法研究上有些心得。他一邊躲避墜落的石頭,一邊留意著地面刻痕,腦中迅速思索著奇門遁甲的各種布局。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以劍尖點地,一一劃出太乙、攝提、軒轅諸位星象軌跡。
黎理一邊劈石頭,一邊念著石壁上的波斯文:“月虧于午,日盈于子,陰陽逆行為啟鑰。老板,這些波斯文所著是何意?”
薛從寒聽到黎理的話,心中頓時明白了,說道:“沒想到有人把破解之法用波斯文刻于石壁上,不懂波斯文如何破陣?這里的奇門遁甲陣法,以日月為譜,時辰為引,每刻自轉(zhuǎn),破法惟在‘逆行’。大家聽我指揮,先避至東北艮位高巖后?!?
“老大,艮位在哪里,我聽不懂啊!”仇野一邊劈開逼近的石塊,一邊嚷道。
薛從寒大喝:“東北角那塊突出的黑巖!快!”
他縱身躍過去,其他人趕緊連滾帶翻躲至巖后。一塊巨石轟然砸在方才立足處,把地上砸了一個深坑。
塵煙中,幾塊稍小一點的石頭飛來,薛從寒一邊砍飛石,一邊用左手迅速掐算方位,低喝道:“你們按子午反向,左足踏乾位,右足躍巽宮,第三步定坤方,踏三步即停?!?
眾人不明所以,猶如木樁,面面相覷。
“蠢貨,我簡直是對牛彈琴!”薛從寒低聲罵著,只好自已按相應(yīng)的方向連踏三步,瞬間身后的石壁傳來咔嚓一聲響動,落石的轟鳴戛然而止。
“老大,結(jié)束了嗎?”仇野從石頭后面探出頭,一臉驚恐。
“還沒有!此陣雖已找到破解之法,但仍不可掉以輕心。我們需依奇門反局,踏休門入,由生門出,每一步都要算準(zhǔn)石落間隙。跟我走!”
說罷,他率先邁出一步,踏入休門。眾人緊緊跟隨其后,小心翼翼地前行。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飛石從身邊呼嘯而過,險象環(huán)生。最終,眾人踏出生門最后一刻,身后石陣驟然靜止,煙塵如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