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孫掌柜也忍不住了,起身道:“尚書大人,我愿再加捐兩千兩,還望能行個方便?!?
李尚書微微一笑:“孫掌柜果然慷慨。只是這賑災(zāi)之事,還需大家齊心協(xié)力。若眾人都如孫掌柜這般,三皇子醒來,或許會格外高興。”
富商們一聽,立馬明白了李尚書的意思,為了能早點(diǎn)出去解手,他們紛紛開始增加捐款數(shù)額。
一位胖商人實(shí)在忍不住,顫聲開口:“尚書大人,我愿捐五千兩!只求……出個恭?!?
又有人急忙接道:“我也捐五千兩!求網(wǎng)開一條路!”
頓時,富商們紛紛改口加碼,廳內(nèi)氣氛驟然松動,捐款數(shù)額迅速突破一百萬兩。
李維新湊到崔一渡耳邊,輕輕道:“殿下……”
崔一渡緩緩睜開眼,目光清亮如初,“各位,茶可吃好了?”
眾人皆點(diǎn)頭,笑得比哭還難看:“吃好了,吃好了!”
崔一渡伸著懶腰,起身整了整衣袍,笑意溫潤卻不失威嚴(yán):“既然大家吃茶盡興,那就散了吧,今日不早了,本宮還要聽曲兒,失陪了!”
崔一渡轉(zhuǎn)身踱步而出,剛走到門口,朝江斯南說道:“這位小公子,我觀你面相,是個懂音律的行家,今日適合聽曲兒,不如隨我一同去一個好地方?!?
江斯南連忙起身拱手:“殿下厚愛,豈敢不從?!闭f完,跟著崔一渡穿過回廊,朝大門外走去。
身后,富商們?nèi)缑纱笊?,紛紛奪門而出,爭先奔向后院茅房。
江千鶴看著江斯南的背影,眉頭微蹙,他不明白自已兒子何時與三皇子走得這般近。
……
崔一渡帶江斯南坐上一輛豪華馬車,前后四名侍衛(wèi)護(hù)持,馬車緩緩駛向云昭坊。
崔一渡從窗口探出頭:“王統(tǒng)領(lǐng),不要招搖,低調(diào)行事,莫驚了百姓。”
王統(tǒng)領(lǐng)心想:殿下你當(dāng)眾宣告要聽曲,還叫低調(diào)?
“諾!”他抱拳領(lǐng)命,馬車輕晃,繞過大道,穿行于幽靜巷陌之間,悄然來到了云昭坊后門。
車簾微掀,元蝶已立于朱門之內(nèi),眸光如水。崔一渡緩步下車,江斯南緊隨其后。
崔一渡輕拂衣袖,含笑道:“元蝶姑娘久候了?!?
元蝶斂衽施禮,聲如幽蘭:“殿下駕到,寒坊生輝?!?
崔一渡朝王統(tǒng)領(lǐng)揮了揮手:“你們回宮吧,不必等我了?!?
“諾!”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云昭坊里人影綽綽,絲竹裊裊。元蝶輕移蓮步,引二人入內(nèi)院小閣。
一桌酒菜已備好,崔一渡落座后,讓還在門口杵著生悶氣的江斯南坐下。元蝶給二人斟滿酒,便輕掩房門,離開小閣。
江斯南低頭不語,胸中郁氣未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青瓷酒杯,目光落在窗欞投下的斑駁光影上。
崔一渡卻不看他,只望著窗外一枝斜出的梅枝,悠悠道:“這曲子好聽,是前朝工部樂坊失傳的《花溪調(diào)》殘譜,我讓元蝶重新潤色補(bǔ)全了。你可知這曲子為何能傳下來?當(dāng)年抄家時,有人把譜子繡在了裙褶里,一針一線,全是血淚……”
“老崔!”江斯南忍不住了,“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
崔一渡緩緩轉(zhuǎn)過頭,目光如深潭:“那你來聽什么?”
江斯南咬牙切齒道:“難道你不該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么?”
“你……你怎么爬出來的,為何跑到京城,還假冒皇子,你不怕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