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天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有些話在他心里轉(zhuǎn)了幾圈,想跟易中海說說。
就在這時,一大媽從廚房探出頭來喊道:
“老易!光天!光福!趕緊的,吃飯了!”
幾個人答應(yīng)了一聲,便起身進屋了。
今天的晚飯依舊比較豐盛,一大媽做的菜跟中午招待師傅的差不多,炒菜時油也放得足,看著就有食欲。
兩兄弟坐下之后,一大媽就一個勁兒地招呼:
“光天,光福,你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啊,別客氣!大媽今天做的多,管夠!”
劉光天和劉光福都連連點頭,拿起筷子。
這時,易中海對著劉光天開口道:
“光天啊,你小子這也算是正式進廠,當(dāng)上司機了。喝酒不?”
“要是能喝點的話,一大爺拿點酒出來,咱爺倆喝一杯,也算給你慶祝慶祝?!?
劉光天點了點頭:“行,一大爺,那我就陪您喝點?!?
易中海笑了笑,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出一瓶二鍋頭,不是什么好酒,但在這個年代也是待客的好東西了。
他拿了兩個小酒杯,給劉光天倒了一點,自已也滿上。
兩個人碰了一下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才就著菜,慢慢喝了起來。
幾口酒下肚,氣氛更松弛了些。
劉光天覺得是時候了,這才放下筷子,認真地開口道:
“一大爺,哎,其實我想跟您說個事兒?!?
易中海看向他:“嗯,你說,啥事?”
劉光天組織了一下語,說道:
“就是今天這會一開啊……我覺得,您這一大爺,要不……就別干了吧?”
他見易中海聽著,便繼續(xù)解釋:
“我說實話,雖然院里大部分人家都是舉手同意您繼續(xù)干,但是呢,畢竟也有那么一部分人,他們是不同意您干的,投了罷免票。”
“雖然您老人家大氣,不跟他們計較……”
他語氣誠懇:
“但我是覺得啊,這一大爺其實就是個虛名,聽著好聽,實際上里外不討好,凈干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兒?!?
“您何必繼續(xù)操這份心呢?”
易中海默默呷了一口酒,嘆了口氣:
“光天啊,你的心意,一大爺明白?!?
“話是這么說……但是,院里這些雜七雜八的事,總要有人出面管一管,主持個公道?!?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我要真撂挑子撒手不管,這院里指不定讓劉海中跟閻埠貴他倆給弄成什么樣子了?!?
劉光天知道易中海責(zé)任心重,他換了個角度,繼續(xù)勸道:
“一大爺,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以前呢,為大家謀福利,管閑事兒,是盼著有人能記您的好,老了呢,能有個幫襯,有個依靠?!?
“但是事實上,您也看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記您的好,像賈家那樣的,喂不熟的白眼狼也不少?!?
他看著易中海的眼睛,語氣更加真摯:
“而且,您現(xiàn)在有依靠了,您還怕什么?”
“我和光福,就是您的依靠!實實在在的依靠!”
“您要是把那操心院里事兒的閑心收起來,培養(yǎng)個自已的愛好,釣釣魚啊,溜溜彎啊,或者琢磨點別的輕松事兒,那不比你當(dāng)這管事大爺輕松自在多了?”
“我說這些都是實在話,為您好。”
劉光天這番話一出來,旁邊坐著的易中海明顯是被觸動了,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眼神也深沉起來,顯然是在心里仔細琢磨劉光天的話。
因為劉光天說的這些,幾乎把他內(nèi)心深處那些曾經(jīng)的期盼和現(xiàn)在的顧慮,都給赤裸裸地攤開說出來了。
但易中海畢竟在這個位置上干了這么多年,一下子讓他徹底放下,心里還是有些掙扎和不舍。
他沉吟了片刻,還是沒有立刻答應(yīng),緩緩開口道:
“光天啊……這事,你讓一大爺再想想?!?
“畢竟干了這么多年,一下子全撂下,總感覺……有點對不住一些信得過我的老鄰居。”
不過,他隨即又補充了一句,語氣帶著安撫和承諾:
“不過你放心,以后凡事兒啊,你一大爺心里肯定有桿秤,知道孰輕孰重?!?
“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啥事兒都大包大攬,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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