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德廣一番話下來,劉光天對城里運輸?shù)摹皠萘Ψ秶焙蜐撛谝?guī)則有了個大致的輪廓。
說白了,就是按單位的重要性、需求緊迫性和“懂事”程度,來靈活調(diào)整服務態(tài)度和優(yōu)先級,其中充滿了人情世故和生存智慧。
他由衷地說道:
“陸叔,真是太謝謝您了!”
“要不您教我這些,光靠我自已瞎琢磨,不知道得碰多少釘子,走多少彎路才能明白!”
陸德廣哈哈一笑,爽快地說:
“嗨!說這些就見外了!”
“我就是看你小子機靈,對脾氣!”
“咱爺倆這關系,我教你是我樂意!你別老謝來謝去的,生分!”
他看了看路,又說道:
“趁這會兒還有點時間,我再給你講講跑長途的規(guī)矩和危險,你小子更要打起精神聽!”
劉光天神色一凜:“嗯,陸叔您說,我聽著呢!”
陸德廣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跑長途,那跟城里完全是兩碼事!”
“首先,安全是第一位的!”
“一般跑長途,尤其是運送重要物資或者像豬崽、種畜這類活物、或者貴重工業(yè)品,廠里都會向武裝部申請派民兵押車,跟著咱們一起走?!?
“要是申請不到押車的,或者任務不那么緊要,咱們司機自已也可以申請配槍——當然,這得有持槍證,而且管理很嚴?!?
他壓低了些聲音,語氣帶著告誡:
“我告訴你,光天,這年頭外面不太平!”
“荒郊野嶺的,車匪路霸不少!”
“咱們拉著一車貨,特別是能吃的、能用的,那就是塊肥肉,誰見了不眼紅?”
“所以路上出點事兒太常見了!”
“我跟你說的‘出事’,不單單是指車拋錨、爆胎這種小問題,那都是小事?!?
“真正要命的是遇上攔路搶劫的!”
陸德廣盯著劉光天,眼神銳利:
“你給我牢牢記?。∫院竽阋菃为毰荛L途,只要車在野外跑著,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只要看見前方路中間有人站著招手,或者擺個樹枝、石頭什么的設路障,你千萬別猶豫!”
“也別心軟想著是不是需要幫忙的人!十有八九沒好事!”
“這時候,你眼睛一閉,心一橫,油門給我踩到底,直接沖過去!”
“聽明白沒有?直接撞過去!”
劉光天聽得心頭一緊,他能感受到陸德廣話語里的沉重和決絕。
陸德廣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這可不是老哥我心狠!這是多少老司機用血換來的教訓!”
“咱們運輸隊,前些年,就有兩個兄弟,跑長途再也沒回來……”
“連人帶車都不知道丟哪個山溝溝里了!”
“所以,什么都比不上自已的小命重要!”
“真遇上那種情況,寧可見死不救,也別停車!”
“停了車,可能死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這一點,你小子必須給我刻在骨子里!”
“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明白了嗎?”
劉光天重重地點頭,手心都有些出汗:
“明白了,陸叔!我記住了!真遇到那種情況,絕不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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