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天在床上又磨蹭了一會兒就起床了。
剛拿著東西在水池邊洗漱,便看到劉光福那小子也剛好從月亮門那邊溜達回來。
手里依舊寶貝似的抱著那本邊角磨損的課本。
估計又找了個沒人的墻角,就著晨光用功去了。
“二哥!”劉光??吹絼⒐馓?,連忙小跑過來,臉上帶著點被發(fā)現(xiàn)的不好意思。
“嗯,”
劉光天含糊不清的回了一聲。
劉光福湊過來,把書小心地放在窗臺干燥處:
“二哥,你要不要在家吃了早飯再去上班?”
劉光天抬頭看了看天色,又心里默算了一下:從南鑼鼓巷到肉聯(lián)廠,走路快一點大概二十五到半小時。
現(xiàn)在剛七點出頭,運輸隊一般八點到就行,時間確實還算寬裕。
他點了點頭,擰開水龍頭,冰涼的自來水嘩嘩流下:
“行,那你就弄點簡單的。桌上我放了土豆和雞蛋,你煮幾個就行,快當。”
“哎,好嘞!我這就去!”劉光福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回屋忙活去了。
劉光天這邊正刷著牙,滿嘴的白玉牙膏泡沫。
就看見傻柱也端著個搪瓷盆,肩膀上搭著條看不出原色的毛巾,睡眼惺忪從他家屋里走了出來。
傻柱顯然還沒完全清醒,走路有點晃悠。
“喲,光天兒,挺早??!”
傻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含糊地招呼道,嘴里還帶著隔夜的口氣。
“柱哥,早!”劉光天吐掉嘴里的水,回了一句,用清水漱了漱口。
他看著傻柱那副沒睡醒的樣子,心里琢磨著怎么把提醒的話自然地說出來。
此刻,院子里還算安靜。
看著水池旁就他們兩個人,機會難得。
劉光天決定先找個由頭打開話匣子。
他擰緊水龍頭,用毛巾擦著嘴,隨口問道:
“柱哥,跟你打聽個事兒。”
“昨天我弟光福不是去街道領(lǐng)糧嘛,發(fā)現(xiàn)我的糧食關(guān)系轉(zhuǎn)廠里了?!?
“你知不知道,像我們這種新進廠的,大概啥時候才能在廠里領(lǐng)到糧票、油票那些?。俊?
“這心里沒底,過日子緊巴巴的?!?
傻柱正彎腰捧起一掬涼水,“噗”地一下拍在臉上,被冰得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
他想了想,甕聲甕氣地說:
“這個啊……我還真不太清楚?!?
“每個廠發(fā)票的時間都不太一樣,有的月初,有的月中?!?
“你得去你們廠后勤科或者工會問問,他們管這個。”
“我們軋鋼廠是每月十號左右發(fā)當月的票,你們?nèi)饴?lián)廠……估計也差不多吧?”
“反正你去問問準沒錯?!?
“成,謝謝柱哥,我待會兒去廠里就問?!眲⒐馓彀堰@事兒記下。
見傻柱準備刷牙,他決定切入正題。
他湊近半步,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點神秘和關(guān)切的味道:
“柱哥,再給你提個醒兒,你最近……特別是今兒,注意著點兒?!?
傻柱正把牙刷塞進嘴里,聞動作一頓,扭過頭,滿嘴泡沫地看著劉光天,眼神里帶著困惑和詢問:
“光天兒,有啥事兒你直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