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關于劉光奇的案子很快有了最終結(jié)果,處罰決定也正式下來了。
劉光奇因為其行為嚴重觸犯了國家法律,同時也嚴重違反了軋鋼廠的廠規(guī)廠紀,被定性為道德敗壞,給工人階級和工廠名譽抹了黑。
工廠那邊的處理非常迅速且嚴厲:
直接開除了他的公職,解除一切勞動關系,他那個引以為傲的干部身份也被一擼到底。
不僅如此,醬油廠進行了全廠范圍的通報批評,將他塑造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反面典型,要求所有職工引以為戒。
最后,關于他的刑事處罰也下來了。
鑒于盜竊財物數(shù)額較大且情節(jié)惡劣,在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刑事拘留后,他被正式判處勞動教養(yǎng)一年,被送往郊區(qū)的勞教農(nóng)場進行強制改造。
街道辦的人也特意來到95號大院,召開了一次全院大會。
會議的主題就是警示教育,公開批評劉光奇的行為,要求所有居民遵紀守法。
而劉海忠作為劉光奇的父親,又沒能教育好子女,他那個二大爺?shù)奈恢靡脖豁槃輸]掉了。
整個事件,到這里就算是塵埃落定,落下了帷幕。
對于這個結(jié)果,劉光天跟劉光福兩兄弟全程沒有發(fā)表任何看法,他們照常上班、生活,仿佛這事與他們無關。
他們內(nèi)心一致認為,劉光奇就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至于劉海忠和二大媽怎么看待他們,是恨是怨,他們完全不在乎。
讓劉光天稍微覺得有些意外的是,最近這段時間,二大媽倒是鬧得挺兇。
她似乎無法接受大兒子被勞教、老伴被撤職的現(xiàn)實,把一腔邪火都撒在了劉光天兩兄弟身上,沒事兒就跑到中院來糾纏,有時甚至指著他們的屋門或者在他們路過時跳著腳罵,罵他們沒良心,罵他們是災星,咒他們不得好死。
反而是劉海忠,不知道是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一蹶不振,還是真的在某種程度上幡然醒悟,抑或是徹底看透了劉光奇這個兒子的本質(zhì),這段時間他表現(xiàn)得異常沉默和冷靜。
他沒有像二大媽那樣來大吵大鬧,逼迫劉光天兩兄弟去做什么,這種反常的平靜,反而讓劉光天覺得有些意外。
而且,劉光奇在院子里面乃至整個南鑼鼓巷的名聲,也算是徹底臭了。
這年頭,只要被打上壞分子的標簽,或者進去勞改過,基本上大家都會下意識地跟你劃清界限,生怕沾染上晦氣,影響到自家。
這天一早,劉光天照常起床,和劉光福在易大媽家里吃過早飯后,就準備去上班。
剛走到大院門口,劉光天就碰到了也正要出門的劉海忠。
“光天?!眲⒑V揖谷恢鲃娱_口,聲音有些沙啞低沉。
劉光天倒是有些意外,自從他們兄弟從那個家里分出來之后,他跟劉海忠基本形同陌路,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依照劉光天以往的性子,他根本不會搭理劉海忠。
但最近劉海中的表現(xiàn)太過反常,劉光天心里也存著一分疑惑,于是他破天荒地停下了腳步,語氣平淡地開口:
“有什么事嗎?”
劉海忠向劉光天靠近了兩步,看了看旁邊同樣準備去上班的傻柱和易中海等人,壓低聲音道:
“咱……咱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估摸著他是有什么不方便當著眾人面說的話。
劉光天想了想,也沒有立刻拒絕,他倒真想聽聽,這個曾經(jīng)對他非打即罵的父親,此刻到底想說些什么。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前院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劉光天直接開口道:“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旁邊的劉海忠臉上顯露出掙扎和猶豫的神色,沉默了幾秒鐘,才仿佛下定了決心般開口:
“光天兒……之前呢……確實是我跟你媽做得不對,偏心眼兒偏得太厲害了……”
“從光奇這件事之后,我……我也算是徹底看明白了……”
他頓了頓,似乎想組織語,繼續(xù)說一些懺悔和彌補的話。
或許,他是真的在巨大的打擊下,意識到了自已長期以來的錯誤,看透了那個他一直偏袒的大兒子究竟是個什么貨色。
但劉光天可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糾纏,更不想聽這些所謂的懺悔。
他直接抬手,打斷了劉海忠后面的話酷:
“停。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但你聽好了,你不是后悔了,你只是害怕了。”
他看著劉海忠瞬間僵住的臉色,一字一句地說道:
“因為劉光奇基本已經(jīng)廢了,你這輩子最大的指望沒了?!?
“你這是害怕老了沒人管你,沒人給你養(yǎng)老送終!”
“所以你才想起我們這兩個不爭氣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