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行個方便。”
“我妹妹今天出遠門,可能好幾年都不回來了,臨走前想過來看看她媽?!?
看門老頭掂了掂手里的酒,又看了看遠處那個站在車邊單薄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身影臉上的不耐煩消減了幾分。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進去吧,動靜小點別擾了別人安寧?!?
“謝謝您。”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那扇隔絕了生與死的大門被緩緩地推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江恒朝著許雯招了招手,許雯的身體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江恒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
“走吧。”
“我不敢?!痹S雯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我怕她會罵我。”
“罵我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來看她一次。”
“罵我為什么要把自己活成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
江恒沒有說話他只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許雯那冰冷的肩膀上。
然后他拉起了她那只像冰塊一樣的手。
“如果你父親是對的那么你母親的在天之靈,只會為你感到驕傲?!?
“走吧,去拿回本就屬于你們的一切?!?
他的手溫暖而有力。
那份力量透過冰冷的皮膚,似乎傳遞到了許雯那顆幾乎已經(jīng)停止跳動的心臟里。
她終于抬起了腳步任由江恒拉著,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那片她逃離了二十年的地方。
清晨的紅星鋼廠像是被全世界遺忘的孤島。
王建國一夜沒睡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就守在辦公樓的門口身后是幾十個同樣選擇了留下的老工人。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抽著煙,看著工廠大門外那越聚越多的媒體采訪車。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
他們不知道江恒到底有什么底牌,但他們選擇了相信。
相信那個曾經(jīng)帶領(lǐng)他們創(chuàng)造過奇跡的年輕人,這一次,也一樣可以。
趙家大宅的后院里,趙衛(wèi)國正氣定神閑地打著一套太極拳。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一呼一吸之間,都透著一股掌控一切的從容。
趙明軒則一臉興奮地站在旁邊,手里拿著最新款的諾基亞手機,不停地打著電話。
“王總編,對對對,是我,發(fā)布會九點開始,您可一定要來啊,今天有好戲看。”
“李社長,我爺爺說了,只要你們報社今天能把頭版頭條留出來,價錢好商量。”
“喂,吳峰嗎,你那邊準備得怎么樣了?”
“告訴那些評估專家,讓他們把戲做足了,今天,我要讓那個姓江的小子,死得明明白白。”
掛斷電話,他快步走到了趙衛(wèi)國的身邊。
“爺爺,都安排好了?!?
“今天到場的媒體,超過了三十家,京城有頭有臉的都來了?!?
趙衛(wèi)國緩緩地收了勢,接過管家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
“江恒那邊,有什么動靜?”
“哼,他能有什么動靜?!?
趙明軒的臉上,滿是不屑。
“我們的人在鋼廠門口守了一夜,壓根就沒見他的人影?!?
“我看他八成是已經(jīng)連夜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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