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江總自首吧?!?
 &-->>nbsp;  “我不信,我們這么多人,還能把那些小蟲子給弄死嗎?”
    這一夜。
    北京的風更勁了。
    無數(shù)的命運線在黑暗里交錯、纏繞,最后形成一張巨大的網。
    江恒就處在網絡的中心位置。
    他期待著黎明或深淵。
    奧迪a6在長安街上飛馳,猶如一條黑色的鯊魚潛入深海。
    車內的空間由于路燈的存在而被分成了明暗兩個區(qū)域。
    姜凝握著方向盤,手指因為用力而變白。
    “我的爺爺叫姜震國?!?
    “早年在戰(zhàn)場上受過傷,脾氣比較怪,有時連我都罵?!?
    “到時候進去的時候,如果他說什么難聽的話,你就不要反駁了,忍著點?!?
    江恒望著窗外快速后退的北京夜晚景色。
    忍?
    上一世遭受了種種磨難,最后成了個沒本事的人。
    這一輩子,“忍”字已經不在他的字典里了。
    “只要他不把槍對著我開槍,我就跟他談談?!?
    江恒把車窗降下一條縫,冷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讓人清醒。
    車子拐進一條小巷子里。
    沒有路燈,只有兩邊高高的紅墻。
    門口站崗的是荷槍實彈的哨兵。
    檢查完證件后,鐵門就緩緩地打開了。
    四合院很大。
    院子里有一棵落葉的老棗樹。
    樹下有一把藤椅,旁邊有一個冒著熱氣的煤球爐。
    一個穿舊軍大衣的老人正在爐子前用火鉗子撥弄著。
    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外蹦。
    姜凝把車停好后,小聲叫了一聲:“爺爺。”
    老人沒有回頭。
    “帶回來啦?”
    聲音很大,帶有金屬摩擦的聲音。
    “傳說中把天捅個窟窿的小猴子應該是這樣的吧?”
    江恒下車后整理了一下衣領,直接走到爐子邊。
    他沒有鞠躬,沒有客套。
    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紅塔山,抽出一根遞了過去。
    “老爺子,一根怎么樣?”
    姜凝在后面也嚇得臉色蒼白。
    在大院里見到姜震國的人沒有一個不畢恭畢敬的。
    給老爺子遞支煙?
    最后姜震國還是轉過身來。
    他的臉很瘦,布滿皺紋。
    左邊眉毛處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一直延伸到發(fā)際線。
    一雙眼睛如同寒冬臘月里的淬火之鋼刀。
    江恒手里的紅塔山被他看了三秒。
    接著接過,用爐火點燃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
    “有點沖,但是勁道足,像一個爺們抽的?!?
    姜震國坐在藤椅里,然后指著對面的小板凳。
    “坐吧?!?
    江恒坐了下來,也給自己點上一根。
    二人圍坐在爐旁,身處冷風之中,抽著煙,沒有交談。
    一直抽到沒有煙為止。
    姜震國用火鉗子敲了敲爐壁,發(fā)出“鐺鐺”的聲音。
    “那個網站我看過。”
    “趙家的小子確實是個人品很差的人,應該罵?!?
    “但是,你把那個什么……視頻發(fā)上去了。”
    “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老人的眼睛忽然變得銳利,仿佛要將江恒的胸膛洞穿。
    “這表明你正在挑戰(zhàn)規(guī)則?!?
    “以前犯了錯誤,關起門來打孩子,那是家事?!?
    “你現(xiàn)在把門拆了,把墻推了,讓全世界都來取笑你。”
    “有人很不高興,給我打電話了?!?
    “問我是不是想造反?!?
    氣氛頓時就冷清了下來。
    姜凝站在一旁,手心全是汗,正要開口解釋。
    江恒抬手攔在了她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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