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是暴怒的威脅,而是一種更令人膽寒的、對待螻蟻般的漠然,反而讓這些哨兵更加悚然。
仿佛——季臨風(fēng),真的是遠高于他們這些生物的存在。
不行!
但就這時候,一直瑩白的手猛地出來。
蘇小薔望著那塊顫抖的“黑布”,猛地走向季臨風(fēng),緊緊拽住他的衣角拉了拉。
舉起了筆記本,女孩示意季臨風(fēng)朝著她看過來。
不能打架,我們簽過合約了!
和顧均解除專屬的事情,我會努力解決的!
幽暗的維修區(qū)內(nèi),耀眼的光芒時不時從深不見底的電梯井閃爍,像是火光一般。
低頭望著筆記本上的字跡,季臨風(fēng)微垂著眼簾,視線在那行“我會努力自己解決的”上停頓了片刻。
那簇在季臨風(fēng)指尖跳躍的火苗倏地熄滅,一瞬間,駭人的壓迫感如潮水般褪去。
男人并沒有再看向那團顫抖的黑布,而是緩緩轉(zhuǎn)過頭,熔金的瞳孔深深映出蘇小薔帶著擔憂和堅持的小臉。
“你的解決方式,就是繼續(xù)讓他罵你?讓他故意放縱欺負你的哨兵,過來找你?”
季臨風(fēng)輕輕開口,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他用指節(jié)輕輕蹭過蘇小薔臉頰上,在通風(fēng)管道中沾染的泥濘。
寬大的手掌,做出的動作帶著一種與方才的冷酷,截然不同的溫暖。
但是蘇小薔連忙搖頭,快速在本子上寫:不是的,我還有別的解決辦法
而且,我不想你因為我違反約定,變成他們嘴里說的那種壞人
女孩寫到“壞人”兩個字時,筆尖格外輕,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維護。
季臨風(fēng)看著她,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淡得像風(fēng),卻瞬間驅(qū)散了他眉宇間的最后一絲戾氣。
“哦?”他尾音微揚,帶著點懶散的玩味,“誰說我違反約定了?”
話音未落,他踩在黑布上的靴子移開了。
就在祁天佑以為噩夢結(jié)束,剛要松一口氣時,季臨風(fēng)卻彎腰,修長的手指抓住黑布的一角,猛地將其掀開!
驟然的光線讓祁天佑瞇起了眼,他驚恐地對上季臨風(fēng)那雙深不見底的金色眼眸。
季臨風(fēng)甚至沒有彎腰,只是垂眸睨著他,如同神明俯視塵埃。
“基地長,你說,我違反約定了嗎?”
聽到這話,祁天佑心里咯噔一聲。
他忽然就沒有了之前的氣勢,趕緊搖了搖頭,如同鑼鼓一般。
“呃呃呃,沒有!沒有!是我之前不該對你們大叫的!是我昏頭了!”
“我不該主動挑釁你,還有我也不該辱罵蘇小薔,我再也不敢了!”
季臨風(fēng)隨意的松開了手,彎下腰,與蘇小薔平視。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蘇小薔也抬起手,觸碰了一下季臨風(fēng)的臉頰。
炙熱的面龐,冷酷凌厲到令人灼目,但卻又因為,為她而低垂眉眼,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蘇小薔,你不喜歡的事,我就不做。”
說完,季臨風(fēng)拽過了蘇小薔的手,像是要親吻她的手心。
但是就在接近的那一刻,男人忽然張開嘴,輕咬了蘇小薔手心一口。
“但別讓自己受傷?!?
慢慢收回了手,蘇小薔看著自己的手心輕微的痕跡,忽然臉變得通紅無比。
這是干什么?
季臨風(fēng)是生氣了嗎?
蘇小薔有些想不明白這個動作的意義,但她還是格外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受傷的。
這一次,她想自己解決一些事情,但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因為她可是要保護季臨風(fēng)的人呢!怎么能先受傷呢?
望著季臨風(fēng)深邃的金眸,蘇小薔深吸一口氣,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氣,在筆記本上快速寫下:
季臨風(fēng),讓我來解決這件事,好嗎?
我想和基地長談?wù)劇?
季臨風(fēng)的目光在她的字跡上停留片刻,熔金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隨即他微微頷首,后退半步將空間讓給了她。
于是蘇小薔深呼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背脊。
她抱著筆記本,一步步走到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的祁天佑面前。
蘇小薔無視他眼中的惡意,高高舉起筆記本,字跡清晰有力:
祁天佑基地長,請你解除我和顧均的專屬哨兵向?qū)шP(guān)系
“哈!”祁天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恐懼瞬間被滔天的怒火和鄙夷淹沒,“蘇小薔!你真是一點臉不要,太吃里扒外了!”
“不過既然你那么想解除關(guān)系,可以!我給你個機會,只要21號原基地,除了顧均之外,還有任何一個哨兵,愿意接收你這個d級的廢物向?qū)?,和你成為專屬關(guān)系我祁天佑立馬簽字解除!說到做到!”
說著,祁天佑臉上露出一種滿是惡意的扭曲笑容。
那一刻,瞧著祁天佑臉上的笑容,蘇小薔愣住了。
幾乎不等她反應(yīng),祁天佑猛地抬起腕表,在基地的公共通訊頻道,激活了一個強制性的電子投票程序。
“來!讓整個基地的人都看看,看看你這個d級的啞巴向?qū)?,到底有幾斤幾兩!看看除了顧均,還有那個瞎了眼的,還有誰看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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