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條兇殘之極的獒犬將馮希寶幾乎撕了,地上一片血肉。
殺了人,兩條獒犬滿嘴是血的跑到方許面前搖著尾巴邀功。
方許一刀斬掉兩顆狗頭。
他轉身就走,他要去找白懸。
剛才馮希寶說了關于身邊有個妖道的事,那人道號平清,是太后派來的人。
這個家伙,大概就是太后用來做什么實驗的主持者。
教坊司里的事,就是一個巨大的吸收陽氣的法陣。
那座樓,那樓上的符文,包括那些人,都是法陣的一部分。
妖道有能力布置這樣的法陣,實力當然不可小覷。
白懸道長在沒受傷之前肯定能贏,且肯定能碾壓式的贏。
但現(xiàn)在白懸道長連此前的一成本事都沒有,身子還那么弱,怎么可能是妖道對手?
方許結合此前所見,也已猜到昨天他在鹿陵看到的那只黃鶴就是白懸道長的。
他殺馮希寶的時候妖道并未現(xiàn)身,這更說明是白懸道長把人引走了。
從這陰氣森森的地方出來,方許想找卻并不知道往何處去找。
越這樣,他越是心急如焚。
而此時,白懸正與妖道平清周旋。
白懸模樣不過四五歲年紀,穿了一身雪白的衣服,胸口上卻梅花點點,都是他嘴角滴落的鮮血。
平清則一臉玩味,他雖然還不確定這個對手為什么會找上來,但他已經(jīng)看出對方是什么來路。
“承度山青羊宮傳承,果然了不起。”
平清笑呵呵的說道:“若你此前沒有受傷,我必不是你對手,可惜,就是你不識時務?!?
他一抬手,撒出去一把黑符。
那些符紙瞬間化作飛燕朝著白懸道長飛去。
小白懸催動黃鶴在天空飛旋避讓,速度奇快。
可飛燕速度也很快,追的幾乎首尾相連。
不管黃鶴在天空中做出什么避讓動作,飛燕都能迅速調(diào)轉回來繼續(xù)追逐。
僅僅是操控黃鶴就已經(jīng)讓小白懸格外吃力,剛才斗法他又受了傷,這么追逐下去,早晚都會被飛燕所傷。
相對于黃鶴體型,飛燕顯得格外渺小,靈活性卻更強。
黃鶴有速度,急停急轉就差了些。
一只飛燕看準黃鶴轉彎的時候直沖上去,收起雙翅加速一頭撞向小白懸。
小白懸眼見躲閃不開,隨手甩出去一張黃符。
黑符飛燕與黃符相撞,砰地一聲爆燃。
火球燒到了黃鶴的一只翅膀,小白懸拂袖將火焰撲滅。
可黃鶴翅膀受傷,飛行顯得更為吃力。
后邊追來的飛燕趁勢而來,一個一個撞向黃鶴。
小白懸不停灑出黃符阻擋,天空上的火球一個接著一個爆開。
一團濃煙在天空上生氣,如同妖云。
平清臉色一喜,可片刻后,黃鶴振翅從濃煙直沖飛出。
小白懸往平章候府方向看了看,他不知道方許有沒有成功,可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然而無懼。
生死之事,與他來說與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若他在乎,當初在地宮他就不會耗盡六滴真血。
既不能除掉妖道,那他就為方許爭取更多時間。
于是他操控黃鶴朝著北方飛去,遠遠離開平章候府。
妖道平清哼了一聲:“現(xiàn)在想走?豈不晚了些?”
說完往前一指,黑鶴振翅直追。
一黃一黑,又在天空之中展開追逐。
飛了能有數(shù)里,小白懸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
他拉開自己衣服看了看,心口位置,一朵血色蓮花若隱若現(xiàn),有消失之象。
“這么快就到了嗎?”
小白懸笑了笑,自語道:“方許道友,可惜沒能讓你隨我到青羊宮,不然的話,我?guī)煾副厝幌矚g極了你那性格,你若隨他修行,一定會比我強些?!?
既然大限將至,那何不同歸于盡?
想到這,小白懸忽然大笑。
他不再逃,操控黃鶴轉身朝著背后追來的黑鶴狠狠撞了過去。
“想同歸于盡?”
妖道平清冷哼,他身子一歪,黑鶴隨即側身避讓。
可他沒想到白懸竟然真的抱有必死之心,在黃鶴黑鶴擦肩而過的時候,黃鶴突然炸開!
巨大的火球,瞬間將兩人兩鶴全都吞噬進去。
......
一道白影從濃烈的煙霧之中筆直墜落下來。
小白懸平著身子,面朝上,看著天空,眼神平靜。
他燃盡最后法力要與妖道同歸于盡,只是可惜,他所剩法力實在太少。
在他下墜之后,妖道平清也從濃煙之中俯沖出來。
他嘴角帶著獰笑,隨手甩出去幾張黑符。
黑符迎風而變,又化身飛燕,速度比真正的燕子還要快得多。
小白懸墜落中已無力抵抗,卻微笑面對。
他對自己這一生并沒有什么遺憾,如果說非要有一個,那就是沒能在死前見到師父。
“師父你知道了不要笑我,你總說我丟你的人,這次是真的丟了......”
“你那么能算,算算我下輩子投胎何處,你早點找到我,不要如這一世,我孤苦十年才與你相遇?!?
說著話,白懸閉上眼睛。
妖道平清見白懸已經(jīng)沒有還手之力,嘴角笑意更濃。
“還想著什么投胎的事,你莫不是忘了,咱們道門中人有的是辦法讓人投不了胎,今日我就殺你一個神魂俱滅!”
隨著他捏了個法訣,身上竟然隱隱生出雷電。
下一秒,那幾只飛燕上也雷電繚繞。
妖道伸手往下一指:“無緣無故你來招惹我,看我滅你神魂!”
幾只飛燕化作電流,直沖白懸。
......
一道黑影騰空而起!
就在飛燕即將轟殺白懸的瞬間,方許一把將白懸抱住,然后強行在半空扭身。
他懷里抱著小白懸,以后背硬接那幾只電芒繚繞的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