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馮家大宅都在一種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下,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jīng)等著那個兇徒再次到來。
所有三品以上武夫都被緊急調(diào)了回來,分散在各處嚴(yán)陣以待。
對于馮家來說,這些天他們經(jīng)歷了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還有恐懼,只是誰也不愿說出他們的恐懼。
平章候的被殺如果是在馮家臉上打了一記耳光,那么馮家家母的被殺則將整個馮家都釘在了恥辱柱上。
馮希斂,作為馮家這一脈的長子,如果他不能親手將方許抓住,不能在馮家祖墳前將方許大卸八塊,那他也必將無顏面對馮家上下。
所以這個時候,馮希斂撕掉了所有偽裝。
烏篷船里他見過的那位辛夷先生,對于馮家來說有著巨大作用,所以他此前一直保持尊重。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因為自詡算無遺策的辛夷算錯了方許的動向。
不但算錯了方許動向,方許甚至在他的卦象中消失了。
馮希斂其實并不知道父親和辛夷先生談了什么,他的父親只是告訴他,辛夷代表著一個強大的力量。
和辛夷合作,后族就可能走到更高的地方去。
尤其是太后被禁足之后,馮家面對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
辛夷背后代表的力量,就更不能被忽視。
然而,馮希斂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
“父親告誡我說,辛夷先生和靈境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所以要謹(jǐn)慎對待,要保持尊重?!?
馮希斂站在辛夷面前,眼神里的陰寒讓辛夷都有些淡淡恐懼。
“現(xiàn)在我依然尊重你,所以你才能坐在這里繼續(xù)卜卦?!?
馮希斂道:“如果今夜方許不來,那辛夷先生似乎也沒有我父親說的那么神通廣大?!?
辛夷搖頭:“我不代表靈境山,靈境山從來都置身事外,不管是朝堂事還是江湖事?!?
馮希斂:“我不管你代表誰,你算不出方許動向,我先殺你祭奠我母親?!?
辛夷道:“你已經(jīng)自亂陣腳?!?
馮希斂:“我殺你母親,我看你亂不亂陣腳?!?
辛夷無奈。
他再次卜卦。
他也很好奇,為什么方許不在卦中?
天下萬物,只要存在的,就一定會在卦中。
“怎么樣?”
馮希斂見辛夷臉色凝重,他壓不住性子又問了一聲。
辛夷也很疑惑:“他身上或許帶著什么寶器,影響了我的卦象?!?
馮希斂:“所以你還是算不到。”
辛夷:“雖然他不在卦中,可我能推測出他今夜必會再來。”
馮希斂轉(zhuǎn)身往外走:“你最好不會錯。”
辛夷道:“我不會有錯,他只要來也走不掉,不止將軍布下天羅地網(wǎng),我的人也在城中嚴(yán)密把守,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就算六品武夫來了也會死?!?
馮希斂點了頭,其實他也是這么想的。
他把軍隊都調(diào)來了,三品以上的武夫也都來了,除此之外,他甚至還把軍營里的重型武器都調(diào)來了。
馮家的高手齊聚于此,真的有六品武夫來也真的能堆死他。
馮希斂要去檢查一下防備,剛走到門口,外邊有親兵急匆匆的跑過來:“將軍,出事了?!?
馮希斂皺眉:“哪里出事了?哪個院子?”
親兵臉色有些發(fā)白:“不是這里出事了,是......咱們大營出事了,剛剛接到消息,有人突襲大營,一把火將大營燒了?!?
“嗯?!”
馮希斂的眉毛都豎了起來:“大營被燒?”
“是......營房都被燒了,倉庫也被燒了,咱們的兵力都在這,營地里只有百余人留守,一個時辰之前,有黑衣人突然殺進(jìn)營地?!?
他看了看馮希斂臉色:“咱們的戰(zhàn)馬也都被那幾個黑衣人搶走了,還有,還有將軍存于軍營里的錢......”
馮希斂暴怒,一掌將身邊的假山石轟碎,塵煙暴起。
“辛夷!”
馮希斂猛然轉(zhuǎn)身:“你不是說他一定會來嗎!”
辛夷也聽到了親兵報信,他的臉色和馮希斂一樣難看。
......
軍營門口,方許把副將吊起來,就吊在大營門梁上。
這個副將是馮希斂的親信,也是馮希寶提供的名單上的人。
副將叫紀(jì)崇陽,紀(jì)家和馮家是世交。
紀(jì)崇陽和馮希斂年紀(jì)差不多,從小就是玩伴。
他們那群差不多年紀(jì)的總廝混在一起,什么惡事他們都敢干。
反正不管做什么都有家族的人幫他們撐腰,他們根本不在乎什么是國法。
紀(jì)崇陽性格比馮希斂還陰狠偏激,更不學(xué)無術(shù)。
馮希斂雖然無惡不作,可因為他父親在武藝上要求嚴(yán)苛還不敢放松,所以武道修為很強。
紀(jì)崇陽不一樣,他自幼嬌生慣養(yǎng),家里從不逼迫他做什么。
相對于馮希斂來說是個實打?qū)嵉木颇绎埓?
但家族能捧他,讓他跟著馮希斂混,也做到了五品副將。
他一直都自詡狠人,折磨人的手段沒有他不精通的。
可現(xiàn)在他才知道什么事狠人,也知道了被折磨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