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臉埋在她手心,悶悶應(yīng)了一聲,這次卻并不是因為傷心而落淚,而是因為得到了安慰。
她越是安慰,他就越是難過。
這個世界上他已經(jīng)沒了牽掛,如果阿潯死了,那他也會跟著死去。
辛游陵在心中做下決定,那邊的辛云還在說話:
阿陵出生后,阿妱你的病情愈加惡化,屋漏偏逢連夜雨,那時的左無相也逐漸從情蠱中清醒,他記起自已是為誰而來,終日掙扎,痛苦不堪。
我看不下去,便解了蠱,他恨我理所應(yīng)當,我也恨他,恨他毫不猶豫離開。
能救你的唯一方法只剩下圣蠱,于是我自作主張,把它給了你,但無法讓族中知曉,否則他們定會強行剝奪。于是我便說,圣蠱已被左無相帶走,他是天下第一,族內(nèi)沒人能去找他帶回。
左無相也緩緩開口:我也知道圣教在尋找我,所以這些年我從來沒有露面。
所以試煉……
是的,族中認為圣蠱被左無相帶走,因此派你來尋。
真相分明,辛妱沉默,其余的族人也沉默了。
那就交出來。
只有江遠珩一如既往冰冷而清醒,左無相已敗,他是當世最強,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都無法阻止他。
劍氣涌動,碎瓊劍發(fā)出一聲錚鳴,警告著他們。
如果阿妱不愿意,圣蠱是取不出來的。辛云沉聲,面容嚴肅。
辛妱,把蠱取出來,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這種極具江祟性格特點的話,卻是由江遠珩說出,他看似冷靜,骨子里卻比江祟還要瘋。
辛妱從鼻腔中發(fā)出氣音哼笑,剛要說出拒絕和挑釁的話,林婉兒也在這個時候拉她袖子。
撐著受傷的身體,她直接朝她跪下,求你救潯潯。
你求我……救她
是。
她面色蒼白,眼中滿是堅定。
求你救她,我沒資格要求你,我知道我是在恬不知恥地利用你對我的在意——
我不在意你!
林婉兒的話被激動的辛妱打斷,我也不稀罕什么朋友。
她環(huán)顧四周,看著拔劍威脅自已的江遠珩,再看守在柳潯身邊的阿陵,最后深深盯著為了她朝自已下跪的林婉兒。
最終,她還是妥協(xié)。
阿娘,怎么做
圣蠱離開,你就會淪為廢人……
我知道,阿娘,告訴我怎么取
隨著辛云的指導,辛妱垂下眼,強行壓抑住喉嚨涌起血液的腥甜,然后照著她說的做。
林婉兒眼中迸發(fā)光亮,看她的目光也染上深深歉疚。
辛妱躲避她的眼神,指尖運氣取蠱,然后進行無用的解釋:
是我欠她,我會還,而不是因為你求我。
散發(fā)著白光的圣蠱被取出,辛妱周身的氣息更為衰敗。
林婉兒和江遠珩立刻圍去了陷入昏迷的另外一個人身邊,而她低著頭,樣子可憐。
呵。
她發(fā)出一絲情緒復雜的輕笑。
阿妱,我們回去。辛云蹲下來,心疼地撫著她面紗下的臉。
我不回去。辛妱?chuàng)u頭,依舊看著那邊,不知道身體內(nèi)傳來的是傷重的疼痛,還是……心痛。
我不回去……
她失去了意識,視野中最后剩下的是阿娘擔心的臉。
也許她不該執(zhí)著于柳潯,她也確實做錯了,她欠她,所以這些都是她應(yīng)受的,絕不是因為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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