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慧遠按律被套上了枷鎖,眾人在大雄寶殿外面給他送行,僧人們臉上皆帶著難以說的哀傷。
慧遠溫和地叮囑周倜之要照顧好自已,周倜之神情復雜,說不出一句話。
慧遠平靜說道:“吳大人,容我在臨別前最后誦一遍經(jīng)文,以祈求臥云寺平安?!?
吳越澤默許了慧遠的請求,只見慧遠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口中喃喃念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他的聲音如梵音般悠遠,傳遍了寺院。僧眾們紛紛合掌,心隨慧遠的誦經(jīng)聲起伏。
這時候,一隊身著制服,腰佩利刀的官兵飛奔而來,隊伍分開成兩翼,居中之人臉色沉郁,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此人正是刑獄司司長陳煜西。
吳越澤上前行禮:“屬下參見陳大人。”其他侍衛(wèi)亦向上司恭敬行禮。
陳煜西點頭示意,目光卻緊緊鎖定慧遠?;圻h一聲“阿彌陀佛”,掙開了枷鎖。
“拿下!”陳煜西一聲令下,侍衛(wèi)們拔出利刀。
幾個身影悄悄往人群外溜走,崔一渡大喊:“慧覺是兇手,抓住他!”
弘忍瞬間騰空追了出去。江斯南先是一愣,隨即身形矯健地一躍而起,加入戰(zhàn)團。他相信老崔,老崔說慧覺是兇手,就是兇手。
吳越澤也是蒙了,他見弘忍和江斯南追出去,才反應過來,帶著侍衛(wèi)追慧覺和黨羽。
當四大護法長老回過神來,弘忍和江斯南已經(jīng)把慧覺制服在地,吳越澤和部下拿住了兩個小沙彌。
陳煜西緩緩走上前,厲聲道:“慧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脅迫勒索方丈,釋迦牟尼舍利子是國寶,供奉在舍利樓里面護佑我大舜國運,豈是你這個禿驢……不,狗賊能得逞的!老子要是晚點來,你是不是打算殺了方丈的兒子泄憤?”
慧岸和其他三個護法長老聽聞,無不蹙眉搖頭,臉色難看?;圻h則是咳嗽起來,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珠。
刑獄司出來的,難道都這么粗魯?可能是壓力太大了,總要發(fā)泄一下吧。只是這大嗓門,生怕眾人不知道方丈有兒子似的,倘若讓后面的香客聽到了,不知說書的會說出多少個版本。
江斯南想著想著,撲哧一聲沒忍住,崔一渡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江斯南立刻捂住了嘴巴。
慧覺見大勢已去,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嘴角抽動了幾下,終究沒說出半個字。
吳越澤問道:“大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崔一渡一句“慧覺是兇手”,石破天驚,而這個頂頭上司卻似早已知情,關鍵時刻從天而降,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