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錦隆放下茶杯,輕嘆一聲:“先生必定是嫌棄這里的菜肴不合胃口,才會如此拘謹?!?
“沒有嫌棄,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不怎么餓,剛才也吃飽了。”崔一渡強作鎮(zhèn)定,生怕惹怒了這個危險人物。
上官錦隆起身,朝崔一渡走過來。
崔一渡再次緊張地站起,悄悄把胡椒粉瓶的蓋子掀開,心跳如鼓,隨時準備戰(zhàn)斗。
豈料上官錦隆站在崔一渡旁邊,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崔先生,請救救我,救救彤云宮!”
崔一渡愣了。
什么意思?救誰?
崔一渡深吸一口氣,讓自已冷靜下來,“上官公子,此話怎講?你怎么了?”
上官錦隆眼眶泛紅,淚水滴落,低聲說道:“那個上官恒是假的,我父親恐怕……被他們所害。”
崔一渡心頭一震,腦子還沒切換過來?!澳愀赣H……假的?你如何確定?”
此時,他真想打自已一個耳光,剛才盡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丟不丟人!
上官錦隆聲音哽咽:“我父親是不會把鳳凰淚給任何人的,只要有人向他討要,他就會大發(fā)脾氣,不管對方什么來頭,都要將人轟出去?!?
崔一渡點點頭,這一點他確信無疑,東升局提供的信息也是如此。但這次,上官恒不僅沒發(fā)火,還親自接待了自已和江斯南,這讓他們也覺得詫異。但是想到上官恒可能識破了江斯南這個江家公子的身份,特意留了些面子。
“他對我很嚴格,一直讓我勤學苦練本門功夫,可是這個假上官恒,兩年里從不管我,經(jīng)常把自已關(guān)在練功房,露面的時間很少。我想,他是怕我識破他的真面目才故意躲避?!?
崔一渡眉頭緊鎖,沉思片刻,緩緩道:“或許他只是性情大變,并非有意疏遠。你們不都說那個什么‘夢回’有修身養(yǎng)性的作用?!?
“‘夢回’只是他一面之詞,我和門人沒有一人見過那東西?!?
“兩年前發(fā)生了何事?”
上官錦隆咬咬唇,繼續(xù)說道:“兩年前,父親說要去云霧嶺采藥,便只身前往,一去就是一個月,他回來的時候說找到了古籍上記錄的‘夢回’,也沒給我們看到底是什么樣的花草,就一頭鉆進練功房,半個月后才出來。
“他出來以后就說這‘夢回’如何如何有神效,讓他武功提升,洞明世事,平心靜氣,至于武功到了何種境界,他從來不展示。可我覺得他越來越陌生。在我母親祭日那天,他居然不喝酒,以前這個日子都會喝得酩酊大醉,傷心不已。
“以前我只是覺得他變了個人,從沒有往冒充方面想,兩年里我們見面的時間很少,他不是出遠門,就是閉關(guān)練功,我很難有機會接近他。
“他把彤云宮大小事務(wù)都交給向擎蒼去處理,向擎蒼的權(quán)力日漸膨脹,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聽命于向擎蒼。司玄伯伯的權(quán)力卻被剝奪,他現(xiàn)在只負責招待前來彤云宮的客人,安排他們的食宿。
“司伯漸漸發(fā)現(xiàn)了異樣,三個月前他找到一個機會,偷偷潛入那人練功房后面的密室,發(fā)現(xiàn)了一張換下來的人皮面具,那是……”上官錦隆已是泣不成聲,“那是我父親的面皮……”
崔一渡聽得全身毛發(fā)悚立,不寒而栗:“人皮面具現(xiàn)在何處?”
“司伯怕他生疑,把面皮撕下一點給我?guī)?,留作證據(jù),其余的還留在練功房的密室里。”上官錦隆說著,走到書案前,小心翼翼地取出毛筆,把筆毛摘下,從筆筒里掏出一小塊手指大小的人皮,遞給崔一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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