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野帶著幾名手下朝西邊追去。當他們在柒氓縣城打聽崔一渡和江斯南的蹤跡時,得到的信息卻并不樂觀。
一日里進進出出的馬車不少,路邊百姓沒幾人注意馬車上的人。仇野還特地詢問了流浪漢和乞丐,談及車上是兩位相貌不凡的男子,有人回憶說似乎有一輛馬車符合描述,但具體細節(jié)卻沒人能說得清楚,這輛馬車朝城北而去。
還有人說有一輛怪異的馬車經(jīng)過,車上兩位男子身著女子衣物,車篷外掛著女衫,看樣子應該是賣衣物的游商。
仇野瞇起眼睛,仔細思索片刻,詢問車上男子的模樣。但是這些人眼睛都盯著怪異的車篷和馬身上的肚兜看,至于車夫和乘客的長相,反倒沒怎么注意,只記得車夫還戴著一頂孩童帽,乍一看模樣滑稽得很,之后目光不禁滑到前面大紅的肚兜上。
仇野心頭一震,隨即低聲吩咐幾名手下:“他們必定朝北邊去了,咱們追!”
一個手下問:“會不會是他們假扮賣衣物的游商,故意掩人耳目?”
仇野自信滿滿:“哪有逃命還如此招搖的,快,往柒氓北那條路追,他們要去定坽!”
“是!”
一行人快馬加鞭朝北追去,沿途又派出兩人返回堂口報信,請求增援。
仇野等人一路疾馳,直奔定坽方向。然而就在距離定坽不足三十里地時,一名探子從后方飛奔而來,急聲稟報:“仇哥,定坽那邊傳來消息,說崔一渡和江斯南壓根沒往北去——有人在牧陽的餐館見到他們二人飲茶吃飯,模樣悠閑得很,根本不像逃亡之人?!?
仇野猛然勒馬,臉色陰沉如水,心中隱隱覺得事情不對。他沉聲說道:“那邊什么時候有探子?這消息屬實嗎?”
探子點頭:“你們剛走,老板派兩人到那邊探查,親眼所見,老板剛收到信,就讓我們過來找你?!?
轉念間,仇野心頭一陣發(fā)緊,才發(fā)現(xiàn)這是崔一渡二人放出的煙幕,那兩個游商,必定是他們扮的,如此招搖過市,就是為了聲東擊西!
實在可惡!
仇野沉默片刻,猛地調轉馬頭,罵道:“混蛋,兩個無賴!快,立刻趕往牧陽!”眾人一愣,卻不敢多問,迅速調頭,跟著仇野疾馳而去。
仇野快馬加鞭奔向牧陽,心中卻已泛起一絲不安。他深知崔一渡和江斯南絕非等閑之輩,這般反常的行蹤背后,恐怕早已將他的心思看得通透。自已一路追查,看似主動,實則如棋子一般被人牽著走。
沿途風塵撲面,馬蹄聲急促如雨,仇野不禁擔憂,若此番再撲空,今后恐怕就無法在薛從寒面前立足。
……
崔一渡和江斯南連續(xù)不停趕了三日路程,換過兩次馬匹。二人輪流駕車,在車篷里休息,但是路上顛簸,他們始終無法安穩(wěn)入睡。
崔一渡見江斯南臉色比自已還蒼白,知道他一直強撐精神,根本沒有工夫調息體內紊亂的真氣。崔一渡找了一家偏僻的旅店,帶江斯南好好休息。
崔一渡讓江斯南躺下,輕輕揭開他的衣衫,腹部的刀傷口已發(fā)炎化膿,邊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尖刀淬火,崔一渡用匕首小心地挑開江斯南傷口上的潰爛部分,把爛肉刮下來。膿血順著匕首滴落。江斯南眉頭緊蹙,疼得冷汗直流,卻始終未發(fā)出一聲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