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薛從寒一番話,崔一渡眸光暗沉:“昔日碧霄宮里最識人心者,就是你薛從寒,我費盡心思,終究還是被你看破,這樣精妙的機關(guān)居然困不住你,是我太自負(fù)了?!钡沐e了,這幽蘭并非只為困你。
薛從寒笑道:“陪你這樣的對手演場戲,也算此生一樂。你布的局,我破得盡興,可笑你還妄想以命換命,哈哈哈,老夫許久不曾這么開懷了!”
薛從寒笑出兩滴淚,正在他用手抹淚時,崔一渡拉著江斯南飛速跑到一側(cè)墻角,推開一扇暗門,閃身進入暗道,石門在身后轟然閉合。
“臭道士,站?。 背鹨按蠛纫宦?,縱身追去,卻撞上驟然升起的石墻。暗道內(nèi)機關(guān)轟鳴,回音如獸吼震蕩。
薛從寒抹盡眼角淚痕,凝視那閉合的石門,緩緩收起玉牌,“入了地宮,開啟了機關(guān),倘若沒有鑰匙,斷然走不出去。你們沒有食物,撐不過三日,我不信你還有第二把鑰匙,哼!”
仇野說道:“老大,接下來我們怎么安排?”
“先離開這里,就近找個村寨住上,一個月后再進山摘取幽蘭?!?
“好!”
薛從寒在大殿另一側(cè)找到一處帶鑰孔的暗門,用玉牌解鎖,帶著仇野等人進入暗門后的通道。
通道幽深曲折,眾人彎彎繞繞走了幾個時辰,又回到了大殿之中,仿佛從未離開。
幽蘭搖曳如初,星紋依舊流轉(zhuǎn)不息,只是曾經(jīng)動人心魄的植株,此刻卻透著死寂般的寒意。
薛從寒不甘心,帶著眾人再次進入暗道,卻在盡頭撞見一堵石墻,機關(guān)紋路早已被腐蝕殆盡。他們精疲力竭,無奈就地休整。
到了第二日,眾人開辟了新的路徑,仍未尋到出路。他們不得不在地宮深處一個比較干燥的角落暫作棲身。
薛從寒凝視玉牌,忽然冷笑:“原來如此?!?
仇野問道:“老大,您看出什么了?”
薛從寒指尖輕撫玉牌裂痕:“這玉牌打開的門,根本不是出口,而是迷宮入口,我們被困在了這里?!?
仇野摸了摸后腦勺,臉色發(fā)白:“那咱們豈不是出不去了?方才把最后一點干糧吃完,這里沒看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再過兩日,我們恐怕連站都站不穩(wěn)?!?
薛從寒沉聲道:“既然出不去,便只能賭一把。他若真想報仇,便不會真逃走,他還會回來的!”
仇野面露狠厲之色:“好,我就等那臭道士回來,看看誰能熬到最后!”
薛從寒坐了下來,開始閉目調(diào)息,其余人亦是邁不動腿,紛紛倒地就睡。
之后三日里,薛從寒和他的手下不斷探尋地宮每一寸石壁,試圖找到新的機關(guān)或縫隙,然而徒勞無功。干糧早已耗盡,水汽凝結(jié)在石縫間,眾人靠舔舐濕痕維持氣息。
……
崔一渡拉著江斯南逃進了石門后,二人一前一后腳步未停,疾行于幽暗甬道之中。
甬道傾斜向下,石壁滲出寒意,腳下青磚凹凸不平。甬道盡頭忽現(xiàn)微光,似有水聲回響。
崔一渡猛然止步,說道:“小江你聽,石壁外面有流水聲,這地宮之下有暗河,順著水聲走,或許能找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