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弘睿看著他指手畫腳的樣子,覺得胸口悶得難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把到嘴邊的“你怎么不去當魚販子”咽了回去。
“趙大人,”他放下杯子,“是本王考慮不周,沒讓廚房選最好的魚。來人,去把端王府里養(yǎng)的金樽魚撈兩條來,讓廚子用泉水煮,保證鮮得能咬出汁水。”
接下來是紅燒獅子頭,趙文博夾了一個,咬了一口,又吐了出來:“這獅子頭的口感好奇怪。”
“好吃吧!”廚子稍許放松:“這獅子頭是用三分肥七分瘦的豬肉做的,按宮里的做法……”
“宮里的做法?”趙文博打斷他,“宮里的做法就這么柴?我在中原國吃的獅子頭,都是用五分肥五分瘦的豬肉,還加了荸薺,吃起來清爽得很?!?
“是是是,”廚子趕緊點頭,“下次我一定改?!?
然后是翡翠蝦球,趙文博夾了一個,看了看:“這蝦球這么小,是不是用了小蝦?”
“回大人,”御廚擦著脖子上的汗,“這蝦是從東海撈的,每只都有二兩重,剝了殼之后就小了點……”
“二兩重的蝦?”趙文博冷笑,“我在中原國吃的蝦,每只都有三兩重,剝了殼之后比這大兩倍。”
“這蝦球確實小了點。我讓人去換大的,保證每只都有三兩重?!毙l(wèi)弘睿在旁邊白了趙文博一眼——你怎么不說你吃的蝦有海里鯊魚那么大?
等所有菜都換了一遍,趙文博才開始吃。他吃了一口酸湯魚,皺著眉說道:“這湯怎么這么酸?是不是放了太多醋?”
廚子趕緊說:“回大人,這酸湯魚是用發(fā)酵的糯米做的酸湯,按慣例放的醋……”
“慣例?”趙文博又瞪了他一眼,“你們大舜國的慣例就是把湯做成醋?我在中原國吃的酸湯魚,酸得適中,鮮得掉眉毛,哪像你們這樣?”
衛(wèi)弘睿只覺得腦袋炸裂,胸口悶得難受——這老東西是來尥蹶子的!
周遠趕緊說道:“趙大人說得對,這湯確實酸了。我讓人重新做一道,這次少放醋?!?
等新的酸湯魚端上來,趙文博喝了一口,終于點了點頭:“勉強能喝?!?
這時,禮部尚書張鳴策湊過來,笑著說道:“趙大人,這酒怎么樣?是大舜國的陳釀,有三十年了?!?
趙文博端起酒壺,倒了一杯,聞了聞:“這酒為何這么淡?是不是兌水了?”
張鳴策趕緊說道:“回大人,這酒是純糧釀的,沒兌水……”
“純糧釀的?我在中原國喝的酒,比這濃三倍,喝一口就渾身發(fā)熱,哪像你們這樣?”
張鳴策愣住,已經(jīng)忘記合攏張大的嘴巴:趙大人是不是病酒1?這么濃的酒還說淡?
衛(wèi)弘睿沉聲道:“換換換!換到趙大人滿意為止!”
這頓飯吃了兩個時辰,趙文博每道菜都挑了一遍,衛(wèi)弘睿和陪餐的官員臉都笑僵了,心里面卻像在流血。
要不是為了拿下兩國的鐵礦貿(mào)易協(xié)議,在成德帝面前立功,誰能忍他這般作態(tài)!
最后,趙文博放下筷子,摸了摸肚子說:“勉強吃飽了?!?
衛(wèi)弘睿譏諷道:“趙大人要是沒吃飽,我讓人再做幾道……”
“不用了,”趙文博站起身,“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當天夜里,衛(wèi)弘睿回到端王府,拔出長劍在后花園朝著奇花異草一陣亂砍,邊砍邊罵:“老匹夫,死矯情!本王砍死你!把你剁成肉醬喂王八!”
侍從們從來沒有見過端王殿下這么生氣,嚇得躲在回廊陰影里大氣不敢出,只聽見劍鋒掃過花枝的噼啪聲和殿下咬牙切齒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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