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崔一渡忽然一驚:“方統(tǒng)領(lǐng),你確定?”
方岳說道:“回殿下,千真萬確,卑職統(tǒng)領(lǐng)御林軍多年,對各位皇子的府兵了如指掌。端王府的靴子底下的‘回’字紋,正是防滑設(shè)計,與其他營區(qū)皆不相同,造價也高一些?!?
崔一渡思忖著,緩緩道:“如此說來,端王的嫌疑不比本王小,有意思!”
他們勘察完現(xiàn)場返回大堂。衛(wèi)弘宸命左右呈上東宮進出名冊與當夜守值記錄,隨后將東宮庫房、偏殿及各處門戶盡數(shù)開放查驗,自已立于庭中,神色怡然。
沈沉雁翻閱名冊,并無異常,轉(zhuǎn)而詢問當夜守衛(wèi),這些人皆說沒有見到外人出入。
……
沈沉雁跟著崔一渡退出東宮,來到景王府。
沈沉雁說道:“殿下,從現(xiàn)場留下的腳印與令牌碎片來看,嫌疑確實指向您和端王,但此事太過工整,反倒顯得刻意。那‘回’字紋靴印雖是端王府兵特有,可若有人有意栽贓,未必不能偽造。”
崔一渡輕撫案上碎片,眸光微冷:“令牌新斷,腳印深淺不一,端王在金殿上并沒有提及腳印,分明是有人夜半重新進入聚賢室,刻意留下痕跡。端王恐怕也是被人暗中算計了。”
沈沉雁沉吟不語。站在旁邊的梅屹寒說道:“殿下,能同時算計您和端王的,恐怕就是太子和魏太師?!?
崔一渡說道:“太子和魏太師、魏皇后并不同心。每當太師黨為太子爭得半分榮寵時,太子臉上露出的神色不是感激,而是隱忍的厭惡,仿佛被迫接受施舍一般。他們表面聯(lián)手,實則各懷機心,太子忌憚魏太師權(quán)勢,魏太師卻仗著擁立之功步步緊逼。若說此案背后有局,恐怕正是他們彼此角力的延伸。而我與端王,不過是被推至臺前的棋子。”
梅屹寒點點頭:“原來魏太師和皇后才是太子的實際掌控之人,倘若今后太子登基,他們豈不成了太上皇。”
崔一渡指尖摩挲著,燭火映出他眼中寒光,“太子也不是全然被動之人,他有自已的想法,只不過迫于形勢,不得不隱忍周旋??扇粲腥讼虢璧稓⑷耍羝鹞遗c端王相爭,坐收漁利,那這局,便不只是棋子之爭,而是掀桌之謀?!?
沈沉雁聽崔一渡分析得深入透徹,心中暗嘆其洞察之深。眼下局勢如迷霧遮眼,各方皆有動機,卻又難辨真兇。若依崔一渡所,背后之人不僅布局縝密,更借勢操弄皇族內(nèi)斗,其心可誅。
沈沉雁低聲道:“殿下所見極是,此案若不破,恐怕后續(xù)禍亂不止,甚至牽動國本。眼下當務(wù)之急,是尋得玉靈塔的下落?!?
崔一渡說道:“沉雁之有理。屹寒,你去轉(zhuǎn)告江公子,請他留意民間珍寶流轉(zhuǎn)的線索,尤其關(guān)注玉靈塔的流散動向?!?
“我這就去?!泵芬俸觳诫x去,身影沒入夜色之中。
崔一渡隨后對沈沉雁說道:“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方岳,掌管宮禁大權(quán),他是魏仲卿的人,在此人面前,你我說話做事要格外謹慎。”
“沉雁明白。”沈沉雁點頭稱是,目光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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