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糖寶一直蔫蔫地縮在座椅里,小腦袋耷拉著,一看就還想著剛才的事。
霍九弦從后視鏡看了她幾眼,正好助理打電話來,他聽了兩句,嘴角微微一揚(yáng):“做得不錯(cuò)?!?
賀笙南的訂單被抽走之后。
他原以為那人的工廠和商場好歹能撐一陣,誰知道連一個(gè)月都沒挺過去,倒地比預(yù)想中還快。
掛了電話,他又瞥了眼后視鏡里那個(gè)縮成一小團(tuán)的身影,聲音放輕了些:“糖寶,還難過呢?”
糖寶抬起頭,大眼睛眨了眨,沒吭聲。
霍九弦看她還是抿著小嘴,沉吟片刻,語氣更軟了點(diǎn):“帶你去瞧個(gè)熱鬧,去不去?”
副駕的梅疏影側(cè)目看了他一眼。
沒等她們應(yīng)聲,霍九弦方向盤一轉(zhuǎn),車已經(jīng)干脆地拐上了另一條路。
“什么熱鬧呀?”糖寶小聲問,帶點(diǎn)好奇。
“到了就知道。”霍九弦從鏡子里看見她悄悄坐直了身子,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車沒多久就緩?fù)T诹艘粭潥馀傻拇髽乔啊?
樓前亂哄哄地圍了一大群人,手里扯著橫幅,情緒激動(dòng)。
有人撿磚頭砸玻璃,有人扯著嗓子喊:
“黑心公司還我們貨款!”
“欠的工資什么時(shí)候發(fā)!”
“賀氏血債血償!”
糖寶扒著車窗,睜圓了眼:“爸爸,那些叔叔阿姨在做什么呀?”
霍九弦望著那片混亂,語氣平淡:“賀家的公司倒閉了,他們是來要錢的?!?
“啊……”糖寶的小腦袋努力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抓住了重點(diǎn)……
賀家,不就是賀瀟瀟家嗎?
“那賀瀟瀟以后……是不是沒錢買好吃的啦?”
“嗯,”霍九弦嘴角輕扯了一下,“賀家錢鏈斷了,欠了一屁股債,房子車子都得賣掉還錢。要是還不夠,以后怕是得撿垃圾過日子了?!?
梅疏影靜靜地看著窗外激動(dòng)的人群。
心里清楚,九弦這話說得還算輕了。
看這架勢(shì),賀家往后哪還有什么安生日子可過。
糖寶一聽,小臉立刻由陰轉(zhuǎn)晴,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還有啊,賀瀟瀟弄虛作假的事情,已經(jīng)在電視臺(tái)播出了?!被艟畔业坏?。
糖寶一下就明白了,今天賀瀟瀟網(wǎng)購作品參加比賽的事,全市的小朋友都知道。
哼,看那個(gè)賀瀟瀟以后還怎么神氣!
正想著,她的肚子“咕嚕咕?!苯辛似饋?。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肚肚餓啦?!?
霍九弦嘴角一揚(yáng),剛說了句“走,吃飯去”。
手機(jī)就響了。
他低頭一看,竟是好久沒聯(lián)系的二弟霍云琛。
他本想掛掉,對(duì)方卻搶先開口:“大哥,你們?cè)谀膬???
“街上。”霍九弦回得干脆。
“你發(fā)的視頻我看了。我最近工作忙,回不來,小侄女還沒見過,送她個(gè)禮物吧。”
“什么東西?在哪兒?”
“中央大街走到頭,糖寶能找到!”
“你又搞什么名堂?”霍九弦微微皺眉。這二弟,地址不說清楚,店名也不講,這讓人怎么找?
“你去就知道啦,包她喜歡!”
掛了電話,霍九弦方向盤一轉(zhuǎn),直接開上了中央大街。沒開幾分鐘,路邊赫然出現(xiàn)一座漂亮的小房子。
那是棟三層高的哥特式小樓,通體刷成了夢(mèng)幻的粉紅色,外墻上裝飾著巨大的蛋糕、棒棒糖和冰激凌模型……頂層立著閃亮的廣告牌:“糖果屋”。
糖寶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圓圓的,一眨不眨。她雖然不識(shí)字,但糖果和蛋糕她可太熟悉了。以前過生日時(shí),媽媽給她買過一小塊蛋糕,她可愛吃甜食了。
“咕咚……”小家伙不自覺地咽了一大口口水,“爸爸,寶寶可以吃這個(gè)嗎?”
“乖寶,零食要少吃,”梅疏影柔聲勸道,“小心牙齒壞掉哦?!?
糖寶的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寶寶就買一個(gè),好不好嘛?”
霍九弦被她逗笑了:“咱寶寶是乖寶寶,牙齒不會(huì)掉的?!?
糖寶的眼睛瞬間亮了。
霍九弦看著眼前的糖果屋,心里明白了。
原來是送糖果巧克力,這禮物可真送到孩子心坎里去了。
二弟不愧是當(dāng)過刑警的,真懂孩子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