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程光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陸顯的真正計劃是,利用南疆戰(zhàn)事將朝廷所有的精銳,包括你的京兆府,全部拖在千里之外。等到京城防務(wù)最空虛,人心最懈怠的時候,由那位魁首在內(nèi)發(fā)動,里應(yīng)外合,一舉控制京城,將他從宗人府天牢里救出來!”
    “然后呢?”蕭文虎追問。
    “然后?”程光祖慘笑一聲,“然后他會帶著京中效忠于他的勢力,一路南逃,與阿史那等南疆土司匯合。到時候,他手握精兵,又有南疆地利,大乾南北對峙,烽煙四起,天下大亂!他便可卷土重來,名正順地奪回他的一切!”
    這個真相,像一座大山,狠狠壓在了蕭文虎的心頭。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把太子玩弄于股掌之間。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就掉進了太子布下的一個更大的局里。
    他們雖然贏了南疆的仗,但真正的麻煩,卻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那里,有他的家人,有彩蝶,還有整個大乾的根基。
    蕭文虎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凝重。
    他轉(zhuǎn)身,大步走出地牢,沒有再看程光祖一眼。
    “來人!”他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守在門外的郭陽立刻上前:“大人!”
    “立刻備馬!最快的馬!”蕭文虎的目光掃過夜空,仿佛要穿透千里,看到那座風(fēng)雨欲來的京城,“我們,立刻回京!”
    他知道,自己必須馬上趕回去。
    在回去之前,他還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蕭文虎的腳步停在牢門前,他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問道:“那個魁首,究竟是誰?”
    地牢內(nèi),程光祖的身影在昏暗的火光下微微一顫。
    他沉默了許久,才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不知道……”
    程光祖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陸顯從不信任任何人,這個魁首是他最大的底牌,連阿史那都不知道其真實身份。我只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聽他醉酒后提起過這個代號,以及這個瘋狂的計劃?!?
    蕭文虎的眉頭皺得更深。
    不知道。
    這才是最麻煩的。一個藏在暗處,身居高位,不知是誰的敵人,遠(yuǎn)比擺在明面上的千軍萬馬要可怕得多。
    “不過……”程光祖似乎想起了什么,聲音再次變得急促,“我雖不知他是誰,卻知道一件事!”
    “說!”
    “那個魁首的手中,應(yīng)該掌握著一份名單!一份太子在京中安插的所有暗樁、收買的所有官員的名單!那是太子準(zhǔn)備東山再起的所有班底!”程光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再次拔高,“只要找到這份名單,就能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蕭文虎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很好?!笔捨幕⒉辉偻A?,身影很快消失在地牢的黑暗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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