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陽從陰影里走了出來,對著身后的幾個京兆府精銳比了個手勢。立刻有兩個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胡有德,用破布堵住他的嘴,悄悄的從后門拖了出去。
    整個過程沒有發(fā)出一點多余的聲音。
    很快,整個藥房就被京兆府的人接管了。每一格藥柜,每一塊地磚,都被仔細(xì)的搜查。
    蕭文虎站在院子里,夜風(fēng)吹著他滿是灰塵的衣服,那張年輕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西城門的陷阱已經(jīng)布好,十里坡的網(wǎng)也已經(jīng)張開,現(xiàn)在,他只需要等著。
    等著三更的到來,等著那條自以為是的毒蛇,自己鉆進(jìn)口袋。
    時間一點點過去,空氣里的緊張感越來越重。
    就在這時,一個京兆府校尉快步從后堂走出來,神情嚴(yán)肅,手里捧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直接來到蕭文虎面前。
    “大人?!毙N締蜗ス虻兀咽掷锏臇|西舉高,“我們在胡有德的臥房暗格里,搜到了這個。”
    蕭文虎的目光落了過去。
    布被揭開,里面是一封信。
    信封用的是上好的澄心堂紙,紙質(zhì)很好,一看就很貴。
    但奇怪的是,信封上一片空白。
    沒有寫給誰,也沒有任何標(biāo)記。
    這在官場上很不正常。
    蕭文虎伸出手,接過了那封信。
    信很輕,但拿在手里,感覺很沉。
    他沒有馬上拆開,只是用手指輕輕的摸著信封的邊,那雙熬的通紅的眼睛里,正在思考著什么。
    這封信,不是寫給胡有德的。憑他的身份,還不配用這種信紙,更不配讓太子用這種方式聯(lián)系他。
    這封信,是胡有德要轉(zhuǎn)交給別人的。
    一個比胡有德,比那個羽林軍的王副統(tǒng)領(lǐng),地位高得多的人。
    蕭文虎的指尖輕輕一挑,信封被干凈利落的劃開。
    他抽出里面的信紙,展開。
    信紙上同樣是澄心堂紙,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筆跡張揚,透著一股霸道和傲氣。
    正是廢太子陸顯的字。
    “事成之后,奉你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當(dāng)朝丞相?!?
    短短一句話,卻分量極重。
    當(dāng)朝丞相!
    大乾開國后,為了防止權(quán)臣,早就廢了丞相這個職位,由六部尚書分管朝政。
    陸顯這么做,等于許下了一個天大的承諾。
    這手筆,這野心,實在太瘋狂了。
    “魁首,丞相之位?!?
    蕭文虎捏著那張輕飄飄的信紙,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他終于明白了。
    從程光祖嘴里聽到的那個代號魁首的內(nèi)應(yīng),那個能從宗人府救人,還能調(diào)動力量控制京城的大人物,原來圖的,是這個。
    羽林軍的王副統(tǒng)領(lǐng),胡記藥房的胡有德,甚至包括之前在南疆的阿史那,所有的人,都只是棋子。
    而這封信,本來應(yīng)該送到那個真正下棋的人手里。
    這個人,才是太子陸顯在京城,甚至在整個大乾朝堂上,埋得最深,也最危險的一顆釘子。
    “大人,這……”旁邊的校尉也看到了信上的內(nèi)容,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全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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