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拉蒂平穩(wěn)地行駛在下山的路上。
車窗外,夜色如墨,山風(fēng)呼嘯,吹得樹影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
車內(nèi),氣氛卻有些詭異的安靜。
秦雅抱著那個價值十億的玉盒,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她不時地透過后視鏡,看向后面黑漆漆的山路,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跟著他們。
蘇云裳握著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有些發(fā)白。
她雖然表面鎮(zhèn)定,但緊繃的側(cè)臉,還是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唯有陳凡,靠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睛,神態(tài)悠閑,仿佛是在享受這難得的靜謐。
“陳凡,你……你不擔(dān)心嗎?”秦雅終于忍不住,小聲問道。
“擔(dān)心什么?”陳凡眼皮都沒睜開。
“那個衛(wèi)劍,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秦雅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還有那個鬼大師……他們肯定在后面跟著我們。”
“哦?!标惙驳貞?yīng)了一聲,然后就沒了下文。
秦雅被他這副態(tài)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都火燒眉毛了,他怎么一點都不著急?
蘇云裳也忍不住開口了:“陳先生,我們是不是開快一點?或者,我打電話回家族,讓父親派人來接應(yīng)我們?”
“不用?!标惙步K于睜開了眼睛,他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驚人。“開慢點,別把魚嚇跑了。”
魚?
蘇云裳和秦雅對視一眼,都有些不解。
就在這時,陳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來了?!?
話音剛落,前方不遠(yuǎn)處的山路上,毫無征兆地,升起了一團(tuán)濃郁的白霧。
霧氣來得極為詭異,不過眨眼之間,就將前方幾十米的路段完全籠罩,能見度瞬間降到了不足一米。
“吱——”
蘇云裳臉色一變,急忙踩下剎車。
瑪莎拉蒂在距離白霧不到十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起霧?”蘇云裳驚疑不定地說道。
現(xiàn)在是秋天,天氣干燥,而且還在半山腰,根本不具備起霧的條件。
“不是霧?!标惙驳难凵翊┩噶藵忪F,落在霧氣中心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黑影上。“是陣法,障眼法而已?!?
“陣法?”秦雅聽得云里霧里。
“雕蟲小技?!?
陳凡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甚至懶得下車。
他并指如劍,一縷精純的青帝真氣,在指尖凝聚。
隨即,他對著車窗玻璃,凌空一劃。
一道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青色氣勁,瞬間射出,沒入前方的濃霧之中。
“轟!”
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
那濃郁得化不開的白霧,在接觸到青色氣勁的瞬間,劇烈地翻涌起來,發(fā)出一陣陣“滋滋”的聲響,如同冰雪消融。
霧氣中,一個沙啞而痛苦的悶哼聲,隱約傳來。
不過三秒鐘,那足以讓普通人迷失方向,甚至產(chǎn)生幻覺的詭異白霧,就消散得一干二凈。
前方的山路,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路邊的一棵大樹下,一個身穿黑袍,身材佝僂的矮小身影,正捂著胸口,嘴角溢出一絲黑血,用一種驚駭欲絕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瑪莎拉蒂。
正是那個南洋鬼大師!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用本命精血布下的“陰煞迷魂陣”,怎么會被人如此輕易地破掉?
而且,對方那道詭異的氣勁,不僅破了他的陣法,還順著氣機(jī)反噬,將他重創(chuàng)!
隔著幾十米,隔著車窗玻璃,一指破陣,傷人于無形!
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鬼大師心中,第一次涌起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他不敢再有絲毫停留,強(qiáng)忍著傷勢,轉(zhuǎn)身化作一道黑影,就要遁入山林。
“想走?”
陳凡冷哼一聲。
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在我面前玩這些陰邪的把戲,你還嫩了點?!?
陳凡看著鬼大師逃跑的方向,遙遙伸出右手,五指張開,然后猛地一握!
“噗!”
遠(yuǎn)處,剛剛竄入山林不到十米的鬼大師,身體猛地一僵,如遭重?fù)?,張口噴出一大片黑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車內(nèi)的蘇云裳和秦雅,已經(jīng)完全看傻了。
她們就看到陳凡下了車,對著空氣做了個抓握的動作,然后那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鬼大師,就倒下了?
這……這是什么神仙手段?
“搞定一個?!?
陳凡拍了拍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車。
就在這時,刺眼的車燈,從后方和前方的拐角處同時亮起。
七八輛黑色的越野車,如同黑夜中的猛獸,一前一后,將瑪莎拉蒂死死地堵在了山路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