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北戎公主行事也太隨性了?!蓖烨锒酥鴦倻睾玫牟枳哌M(jìn)來,見阮如玉仍握著戒指發(fā)呆,忍不住低聲道,“今日的事孟大人那邊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多想?”
阮如玉將戒指輕輕放在妝臺上,她望著鏡中的自己,唇角微揚(yáng):
“正是要讓他知道才好?!?
挽秋不解:“娘子的意思是?”
“你以為這位公主今日前來,當(dāng)真無人知曉?”阮如玉執(zhí)起玉梳,慢條斯理地梳理著長發(fā),“這京城上下,多少雙眼睛盯著。公主這般來訪,此刻早便傳到小叔叔耳中了。”
她轉(zhuǎn)身看向挽秋,眸光流轉(zhuǎn):
“你且去前院透個(gè)話,就說北戎公主賞了我一枚紅寶石戒指,我正不知該如何處置?!?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欞,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阮如玉正坐在窗前繡著帕子,就聽見外間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帶著不容錯(cuò)辨的威嚴(yán)。
她不動聲色地放下繡繃,整理了下衣襟。果然,下一刻孟淮止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門口。他今日穿著月白色常服,襯得面色愈發(fā)冷清。
“小叔叔?!比钊缬衿鹕硇卸Y,姿態(tài)柔順。
孟淮止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最終落在妝臺那枚紅寶石戒指上:“聽說今日殊嫣公主來過了?”
“是?!比钊缬翊鬼?,“公主殿下賞了這枚戒指,如玉推辭不過……”
“你倒是與她投緣?!泵匣粗沟穆曇袈牪怀銮榫w,“不過……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
阮如玉抬起眼簾,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困惑:“為何?公主殿下說……要邀我同游。”
孟淮止的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同游?”
“公主說會找些有意思的活動?!比钊缬褫p聲細(xì)語,“如玉以為,若是小叔叔能同去,倒是更妥當(dāng)些。”
孟淮止沉默片刻,忽然向前一步。他身量很高,投下的陰影將阮如玉完全籠罩:“你似乎很期待這場同游?”
阮如玉下意識地后退,后背輕輕抵在窗框上:“如玉只是以為小叔叔……會想多了解公主一些。畢竟……”
“畢竟什么?”孟淮止又逼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阮如玉垂下頭,露出纖細(xì)的脖頸:“畢竟公主對您一片真心……”
“真心?”孟淮止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冷意,“你可知北戎如今內(nèi)斗不斷,這位公主前來和親,背后牽扯著多少利益?”
阮如玉指尖微顫。
她當(dāng)然知道——前世的殊嫣公主最終嫁給了六皇子,也正是北戎一派與六皇子結(jié)盟的明證。
但這些,不該是現(xiàn)在的她能知道的。
“如玉不知……”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
孟淮止凝視著她低垂的眉眼:“你今日與公主相談甚歡,可曾想過,若我當(dāng)真娶了她,你待如何?”
這話問得猝不及防,阮如玉抬眸正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分明帶著不悅。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小聲回道:“如玉自然會謹(jǐn)守本分,盡心侍奉……”
“好一個(gè)謹(jǐn)守本分。”孟淮止唇角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弧度。他轉(zhuǎn)身望向窗外,片刻沉默后,語氣疏淡:“幾日后公主設(shè)宴去京郊的馬球場,你也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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