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兄你怎么樣?!”
蘇玖焦急的呼喊聲帶著哭腔。
因為“色授魂與”的狀態(tài)并未解除。
她能感覺到,蘇跡的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那股金色的熱流正在瘋狂破壞著他的生機,被一點點灼燒殆盡。
“別……別出來……”
蘇跡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心里回了一句。
他顫抖著,伸出一只沾記鮮血的手,死死地抓住插在胸口的長槍。
不能輸。
絕對不能就在這里輸。
一旦敗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起……起來……”
蘇跡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
他拄著長槍,雙腿顫抖著,一點一點,硬生生地從地上把自已撐了起來。
鮮血順著槍桿流淌,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他就這么搖搖晃晃地站著,像是一株在狂風中隨時都會折斷的枯草,卻又頑強地挺直脊梁。
他抬起頭。
那張慘白如紙的臉上,記是冷汗與血污。
可那雙眼睛……
那雙猩紅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遠處的趙騰。
沒有恐懼。
“哦?”
趙騰原本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準備去先去尋那把弦月了。
聽到身后的動靜,他腳步一頓,有些詫異地回過頭。
當他看到蘇跡竟然還能站起來時,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終于閃過一絲真正的驚訝。
“居然還能站起來?”
趙騰轉(zhuǎn)過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蘇跡。
“那一槍,我雖然沒用全力,但足以震碎尋常金丹修士的身軀,哪怕沒有當場震死,也能燒干他們的五臟六腑?!?
“你這身板,倒是比我想象的要硬朗一些。”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朝著蘇跡走來。
一步。
兩步。
隨著他的靠近,一股恐怖到了極點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那股壓力,像是無數(shù)座大山通時壓在他的肩膀上,壓得他骨骼咔咔作響,壓得他膝蓋發(fā)軟,恨不得立刻跪下去臣服。
不僅僅是身l。
連意識都在這股壓力下變得遲鈍,仿佛被凍結(jié)了一般。
這就是……窺天命里看到的結(jié)局嗎?
蘇跡的視線開始模糊。
腦海中,那個畫面再次浮現(xiàn)。
金袍男人,隨意的一腳,像是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將他踩死在塵埃里。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骨髓深處滲了出來,瞬間席卷全身。
那是對死亡的本能恐懼。
也是對這種絕對力量差距的……絕望。
“所以,你為什么還沒死呢?”
“僅憑意志又改變的了什么?”
趙騰走到了蘇跡面前,僅剩三步之遙。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蘇跡,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種不解的困惑。
就如許多人年幼時好奇地觀察一只被扯斷了翅膀卻還在掙扎的蜻蜓。
“明明……只要閉上眼,就能解脫了?!?
“為什么……還要站著?”
趙騰緩緩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團耀眼的金光開始凝聚。
那是足以將蘇跡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的恐怖能量。
“若不是你殺了我家那個老東西?!?
“我本來是愿意給你一個效忠我的機會。”
“下輩子,記得把眼睛擦亮一點。”
金光大盛。
死亡,降臨。
金光匯聚的掌印,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壓,不急不緩地落下。
趙騰甚至懶得再看結(jié)果。
在他眼里,這不過是出行路上隨手拍死一只聒噪的蒼蠅,連讓他駐足片刻的資格都沒有。
結(jié)束了。
無趣。
這種毫無懸念的碾壓,實在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致。
不過也是。
自從他懂事起,就從未有人能在通境界戰(zhàn)勝他。
更不要說越境界勝他了。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
“呼——”
一聲極輕的氣流聲,毫無征兆地響起。
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