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劉先生的商隊被劫了!”
嗡!
孫德勝的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手里的茶杯“哐當(dāng)”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
“你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干澀而又尖銳。
那下人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和篩糠一樣。
“全被劫了!就在城外三十里的風(fēng)口坡!貨物被搶得一干二凈,護(hù)衛(wèi)死傷慘重,還有好幾個管事和舞姬都被抓走了!”
“現(xiàn)在現(xiàn)在只有幾個僥幸逃回來的伙計,正在城門口哭嚎呢!”
死寂。
整個書房,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安靜。
孫德勝呆立當(dāng)場,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和那下人一樣慘白。
劫劫了?
怎么可能?
而一旁,一直云淡風(fēng)輕的劉文遠(yuǎn),那張總是掛著溫和笑意的臉,終于變了。
他猛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被帶得向后翻倒,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不可能!”
他一步跨到那下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駭人的風(fēng)暴!
“這絕不可能!”
他的聲音,不再溫和,而是充滿了暴怒與難以置信!
“青陽城方圓百里之內(nèi),所有的匪寇,要么被我清剿干凈,要么早就被我用錢喂飽,成了我養(yǎng)的狗!”
“這片地界,比帝都的御花園還要干凈!”
“你告訴我,是哪路神仙,敢在我的地盤上動手?!”
他那儒雅隨和的面具,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
露出的,是那張隱藏在面具之下,屬于梟雄的,猙獰而又冷酷的臉龐!
那下人被他這副模樣嚇得魂飛魄散,幾乎要暈厥過去。
“小小的不知聽聽逃回來的伙計說那伙劫匪,兇悍無比好像叫什么天天瀾寨”
天瀾寨?
劉文遠(yuǎn)瞳孔驟縮。
這個名字,他有印象。
是盤踞在鄰縣山頭的一伙賊。
具體實力不清楚。
他之前派人去招安過,對方不識抬舉,他也就沒再理會,沒當(dāng)回事。
怎的來到他們青陽城這邊做事了?
“滾出去!”
劉文遠(yuǎn)一把將那下人推開,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引以為傲的棋局,他自認(rèn)為掌控一切的棋盤,突然出現(xiàn)了一顆他完全不認(rèn)識,也完全不受控制的棋子。
這顆棋子,在他最志得意滿的時候,狠狠地,將他的棋盤,砸出了一個窟窿!
“先生這這可如何是好?”孫德勝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六神無主地看著劉文遠(yuǎn)。
劉文遠(yuǎn)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他迅速冷靜下來,那份屬于陰謀家的理智,重新占據(jù)了高地。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衫,聲音恢復(fù)了冰冷。
“去城門?!?
“我倒要親眼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我還要親自問問那些廢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話音落下,他已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那背影,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