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那一個“搜”字,如同落下的鍘刀,宣告了死刑。
兩名御前禁衛(wèi)沒有半點猶豫,身形一晃,化作兩道殘影,直撲走廊盡頭的監(jiān)副辦公室。
整個工坊,安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狂亂的心跳。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個癱軟如泥的胖子,和那個負(fù)手而立的俊美青年之間來回掃視。
完了。
錢監(jiān)副這波,怕是踢到鐵板了。
不,這哪是鐵板,這他娘的是一座插滿了刀劍的萬仞高山?。?
“不!不能搜!”
錢德海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那肥碩的身軀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敏捷,狀若瘋癲地?fù)淞诉^去,一把死死抱住龍傲的大腿。
他涕淚橫流,整張肥臉都扭曲了。
“統(tǒng)領(lǐng)大人!不能去!那是陷阱!是那個小畜生陷害我!”
“我的辦公室里什么都沒有!他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他想毀掉證據(jù)!”
他語無倫次,顛三倒四,那副丑態(tài),讓周圍的工匠們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龍傲的刀疤臉愈發(fā)冷峻,他低頭看著腳下這坨毫無尊嚴(yán)的爛肉,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
“滾開!”
他右腳一震,一股磅礴的勁力爆發(fā)。
“嘭!”
錢德海那兩百多斤的身體,被毫不留情地踢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撞在一旁的機床上才停下,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龍傲看都沒再看他一眼。
楚墨見狀,輕笑出聲。
那笑聲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帶著幾分天真的好奇。
“錢監(jiān)副,身正不怕影子斜?!?
“您這么激動,莫非是心里有鬼,怕被搜出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此一出,眾人看錢德海的眼神,愈發(fā)懷疑和古怪。
是啊,你清白你怕什么搜查?
你這反應(yīng),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
錢德海趴在地上,聽到楚墨的話,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想反駁,想怒罵,可喉嚨里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用那雙充滿血絲的小眼睛,死死地瞪著楚墨,那眼神里的怨毒,恨不得將楚墨生吞活剝。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
每一秒,對錢德海來說都是煎熬。
終于。
那兩名禁衛(wèi)回來了。
其中一人手中,捧著一個用靈玉封存的卷軸。
龍傲大步上前,一把奪過卷軸,神識粗暴地涌入。
下一秒。
他那張刀疤臉上的煞氣,瞬間濃烈了十倍!
里面的東西,赫然也是“鎮(zhèn)南關(guān)”防御法陣的次級結(jié)構(gòu)圖!
一模一樣!
龍傲猛地轉(zhuǎn)頭,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死死地釘在了錢德海的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審視,而是看待一個欺君罔上,愚弄天威的死人!
“不”
“不可能”
錢德??粗欠菥磔S,看著龍傲那殺人般的眼神,最后一絲血色也從他臉上褪去。
他徹底癱軟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只剩下無意義的呢喃。
“是圈套是圈套”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他想不通,他完全想不通!
是幻覺!
這一切都是幻覺!
就在他精神即將崩潰的邊緣,楚墨那不疾不徐的聲音,再次響起,為這場大戲,做出了最終的總結(jié)。
“統(tǒng)領(lǐng)大人,現(xiàn)在,您明白了吧?”
楚墨上前一步,站在了錢德海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攤肥肉。
“錢監(jiān)副,監(jiān)守自盜,竊取帝國機密圖紙?!?
“然后,賊喊捉賊,偽造證據(jù),想把這滔天大罪,栽贓到我的頭上?!?
“其目的,就是為了將我置于死地,好順理成章地?fù)寠Z‘靈網(wǎng)’項目的功勞?!?
“此等行徑,膽大包天,罪大惡極!”
楚墨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眾人心頭。
“不僅如此”
楚墨緩緩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石頭。
留影石!
“我這里,還有一樣?xùn)|西?!?
楚墨將留影石托在掌心,對著滿臉驚愕的眾人,晃了晃。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正義之士,碰巧記錄下了一些有趣的畫面。”
他指尖靈力微吐,注入其中。
嗡!
留影石光芒大放,在半空中投射出一片清晰無比的立體影像。
影像的背景,是一處昏暗的巷口。
一個身形肥碩,穿著錦衣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將一個卷軸,交給對面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里,氣息陰冷的人。
那個肥碩的身影,雖然面容模糊,但那標(biāo)志性的將軍肚和走路姿態(tài),在場所有人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就是錢德海!
影像中,黑袍人接過卷軸,隨手丟過去一個沉甸甸的儲物袋。
“很好?!?
黑袍人發(fā)出沙啞難聽的笑聲,那口音,帶著明顯的異域腔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