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冶子不再有任何猶豫。
他顫抖著,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一滴殷紅的心頭血,懸浮于眉心。
嗡!
一道無形的契約之力,在虛空中成型,化作一個玄奧的符文,瞬間沒入了楚墨與歐冶子的眉心。
成了。
楚墨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這位煉器宗師之間,建立起了一道聯(lián)系。
隨時能掌握對方的性命。
“主人”
歐冶子抬起頭,那張滿是屈辱與痛苦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干澀地叫出了這個讓他靈魂都在顫抖的稱呼。
楚墨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再廢話。
他屈指一彈。
手中那個小小的玉瓶,化作一道流影,直接飛入了石室之內(nèi)。
瓶塞自動打開。
那滴宛如黑珍珠般的太陰玄水,從中滴落。
剎那間!
極致的陰寒之氣,轟然爆發(fā)!
整個石室,瞬間被一層厚厚的玄冰覆蓋!
那股灼燒神魂的地火心煞,在接觸到這股陰寒之氣的瞬間,非但沒有發(fā)生劇烈的碰撞與爆炸,反而像是遇到了克星,又像是久旱逢甘霖。
兩種極端的力量,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完美地融合、中和、消弭
石室內(nèi),那折磨了歐冶子父子整整半年的,凄厲痛苦的呻吟,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平穩(wěn)而又綿長的呼吸聲。
“這”
歐冶子整個人都看傻了。
他呆呆地跪在原地,感受著石室內(nèi)那股狂暴氣息的消散,大腦完全無法思考。
這就好了?
困擾了帝國無數(shù)名醫(yī),耗盡了他所有家財?shù)慕^癥,就這么被一滴水給治好了?
下一秒。
他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地沖進了石室!
當(dāng)他看到自己兒子那張原本痛苦扭曲的臉,此刻已經(jīng)恢復(fù)了紅潤,神魂穩(wěn)定,只是安詳?shù)叵萑肓顺了?,再也沒有半分痛苦的模樣。
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再也繃不住了。
“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他抱著自己的兒子,哭得像個孩子。
許久。
他才抹干眼淚,踉踉蹌蹌地走出石室。
然后,對著站在偏廳中央,從始至終都云淡風(fēng)輕的楚墨,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砰!砰!砰!”
每一個響頭,都用盡了全力,額頭與地面碰撞,發(fā)出震耳的聲響。
“主人之恩,歐冶子,永世不忘!”
這一次的稱呼,再也沒有半分勉強。
只有發(fā)自肺腑的,最純粹的感激與敬畏。
“起來吧?!?
楚墨坦然地受了他這三拜。
他緩步走進那間終年火光熊熊,充滿了金屬與火焰氣息的巨大工坊。
這里,是歐冶子的圣地。
也是他一生榮耀的象征。
楚墨的目光,掃過那些陳列在架子上的,一柄柄寒氣逼人,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兵器,最后,落在了那座巨大無比的鍛造臺上。
他手腕一翻。
那枚從二皇子元景手上坑來的,“碎星神槍”的槍頭,出現(xiàn)在他掌心。
當(dāng)!
楚墨隨手將槍頭,丟在了那張漆黑的鍛造臺上。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工坊內(nèi)回蕩。
“既然認(rèn)我為主,就該為主人辦事了?!?
“以此為核心?!?
“為我,鍛造一柄長槍。”
歐冶子跟了進來,當(dāng)他看到那枚閃爍著星辰光輝,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槍頭時,那雙屬于煉器宗師的眼睛,瞬間亮了!
“這這是神階上品的法寶殘片?!”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捧著那枚槍頭,如同在撫摸最心愛的情人,眼神中充滿了癡迷與狂熱。
“好材料!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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