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禁衛(wèi)如狼似虎地撲上,粗暴地將元景按在地上,冰冷的鎖鏈纏上了他的脖頸。
而另一邊。
劉文遠,這位一直以來都智珠在握,將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謀士,此刻卻只是靜靜地站著。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掙扎。
只有一片死灰。
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眸子,此刻空洞得可怕。
敗了。
從云州那場拙劣的鬧劇被揭穿,到蒼狼原的烽火燃起。
他每一步,都精準地踩進了對方挖好的陷阱里。
他以為自己在下棋,殊不知,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一枚被隨意擺弄的棋子。
他所有的算計,所有的陰謀,在對方面前,都幼稚得如同孩童的把戲。
那個人
那個叫封行良的男人
他真的是自己的克星嗎?
還是說,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劉文遠的心底瘋狂滋生,讓他渾身發(fā)冷。
“帶走!”
將軍一聲令下,禁衛(wèi)拖著死狗般的元景和失魂落魄的劉文遠,轉(zhuǎn)身就走。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不帶一絲拖沓。
一場足以攪動帝國風云的陰謀,就這樣,被以一種最雷霆,最不講道理的方式,徹底碾碎。
第二日,帝都皇城,太和殿。
氣氛壓抑得能滴出水來。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cè),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整個大殿安靜得落針可聞。
龍椅之上,元熙帝面沉如水,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卻蘊含著山雨欲來的恐怖威壓。
“帶人犯。”
內(nèi)侍尖細的嗓音劃破了殿內(nèi)的沉寂。
片刻后,被扒去了一身華服,戴著沉重鐐銬的二皇子元景和劉文遠,被禁衛(wèi)粗暴地推搡了進來,狼狽地跪在大殿中央。
元景渾身篩糠般地抖動著,早已沒了半分皇子儀態(tài),嘴里只是不住地念叨著:“父皇饒命兒臣知錯了”
而劉文遠,依舊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二皇子元景,勾結(jié)叛黨‘青衣會’,意圖構(gòu)陷忠良,動搖國本,爾,可知罪?”
元熙帝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君臨天下的威嚴,重重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隨之而來的,是一份份由“影蝶”呈上來的,鐵一般的罪證。
信件,賬本,人證
每一件,都將劉文遠和“青衣會”的聯(lián)系,以及他們試圖在云州嫁禍楚墨的陰謀,揭露得淋漓盡致!
元景看到那些罪證,徹底崩潰了,在地上瘋狂磕頭,額頭很快便血肉模糊。
“不是我!父皇!都是他!都是劉文遠這個奸人唆使我的!兒臣是被他蒙騙了??!”
到了這種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那個曾經(jīng)被他奉為神人的謀士身上。
元熙帝冷漠地看著自己這個丑態(tài)百出的兒子,眼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失望。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殿中另一側(cè),一個面如死灰,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二十歲的男人。
永安侯,許鎮(zhèn)山。
“許鎮(zhèn)山。”
元熙帝的聲音,冰冷刺骨。
“朕命你鎮(zhèn)守蒼狼原,你卻治下不嚴,致使邊防糜爛,被古蘭余孽一夜之間連破三鎮(zhèn),屠戮軍民過萬?!?
“朕的靈網(wǎng)欽差在云州,為你許家洗刷冤屈,你又是如何回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