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亢奮的聲音還在地下指揮室里回蕩，整臺戰(zhàn)爭機器已經(jīng)轟然啟動。

他用力搓了搓興奮漲紅的臉，轉向姜芷和陸向東，眼里的光亮得嚇人。

“陸團長，姜顧問，接下來有的忙了。我先安排人送你們?nèi)フ写菹?，絕對安全?！?

高健滿臉敬意。

這哪里是請來了顧問，分明是請來了一位能指點江山的軍師！

“有任何發(fā)現(xiàn)，隨時聯(lián)系我?！苯莆⑽Ⅻc頭。

一名年輕的警衛(wèi)員開著伏爾加，載著兩人駛出大院。

車廂里，陸向東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側過頭，目光牢牢鎖在身旁的姜芷身上。

“阿芷，你剛才，真厲害?！彼麎旱土寺曇?。

姜芷靠在座椅上，闔著眼，長途的奔波和高度集中的精神消耗，讓她有些疲憊。

聽到他的話，她唇角動了動。

“這叫專業(yè)。對付毒蛇，就得用捅蛇窟的方法?！?

她頓了頓，睜開眼，清亮的眸子里滑過一抹狡黠。

“不過，看高組長那雷厲風行的樣子，今晚整個京城的耗子，怕是都要被嚇得連夜搬家了?！?

陸向東胸膛微微震動，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悶笑，將剛才那股子肅殺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開車的警衛(wèi)員小張，從后視鏡里悄悄看了一眼，心頭巨震。

我的天！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姜顧問？

看著比自己妹妹還小幾歲，一句話就讓整個專案組，甚至半個京城的公安和衛(wèi)戍部隊都跟著團團轉！

太生猛了！

車子最終駛入一處守備森嚴的招待所。

房間是標準的套間，暖氣燒得很足，驅散了北地初春的寒意。

墻上掛著一本嶄新的日歷。

陸向東走過去，伸手撕下一頁，露出了第二天的日期。

他的聲音很沉。

“距離交流會，還有十四天?！?

這十四天，將決定無數(shù)人的生死，甚至是一個國家的臉面。

……

第二天一早。

姜芷還在睡夢中，整個京城，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掃蕩，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拉開了序幕。

無數(shù)支由公安、便衣戰(zhàn)士和街道委員會大媽組成的特殊行動小組，被投放到了以展覽館為中心的三公里范圍內(nèi)。

每個小組都拿到了一份加急下發(fā)的紅頭文件。

文件上的行動綱領，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匪夷所思。

“第一，排查垃圾，重點關注動物殘骸?！?

“第二，留意氣味，重點排查樓道、通風口的不明異味?！?

“第三，觀察植物，重點留意非正?？菸呐柙曰蚓G化?！?

“第四，關注采買，重點排查藥店、黑市等地的異常采購記錄?！?

東城區(qū)的某個大雜院里。

一個五大三粗的便衣戰(zhàn)士，正一臉便秘地蹲在一個散發(fā)著酸臭味的垃圾桶前。

他身邊，居委會的張大媽叉著腰，滿臉狐疑地看著他。

“我說小同志，你到底是哪個單位的？查戶口就查戶口，你盯著我們家垃圾桶看半天是幾個意思？咋地，我家昨晚吃剩的白菜幫子，還違反國家規(guī)定了？”

那戰(zhàn)士滿臉通紅，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大媽，我們……我們這是在進行一項……非常重要的，關于環(huán)境保護的社會調查！”

西城區(qū)的筒子樓。

兩個警察同志正跟做賊似的，鼻子貼在樓道的通風口上，像警犬一樣用力地嗅著。

“老王，你聞到啥了沒？”

“聞到了，三樓老李家，今兒早上燉的酸菜白肉，真香！”

“我問你正經(jīng)的！有沒有什么怪味？”

“怪味？除了二樓廁所萬年不變的騷味，沒別的了。你說這叫什么事兒??？咱們好歹是刑警，現(xiàn)在倒好，被派來聞味兒了。這命令誰下的??？太不尊重咱們的專業(yè)了！”

“噓！小聲點！聽說是上頭請來的一位大神，一句話的事兒！高組長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質疑聲，抱怨聲，在各個行動小組里此起彼伏。

他們辦過無數(shù)大案要案，靠的是摸排、走訪、蹲守，靠的是經(jīng)驗和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