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的低喝和槍栓拉動的脆響,瞬間刺破了戈壁灘寧靜的夜。
陸向東的身體反應(yīng)比腦子還快。
他幾乎是本能地一個翻身,將姜芷嚴(yán)嚴(yán)實實地壓在身下。
整個人蓄勢待發(fā),耳朵和眼睛都死死地釘著帳篷口的方向。
“別動?!?
姜芷被他整個罩住,鼻息間全是這個男人身上的陽剛氣息。
她沒有掙扎,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自己沒事。
帳篷外,火光搖曳。
猴子端著槍,半蹲著身體,槍口穩(wěn)定地指向前方十米開外的黑暗。
大奎也從車?yán)锾讼聛?,手里拎著一把能把人腦袋開瓢的巨大扳手,杵在火堆旁。
巴圖老神在在,只是將手里的煙鍋磕了磕,重新抄起了那把老獵槍。
黑暗中,一雙、兩雙、三雙……
十幾雙綠油油的眼睛,像是鬼火,幽幽亮起。
“操!”大奎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壓著嗓子罵道,“是狼!”
不是一兩只落單的野獸,是一個完整的狼群。
為首的頭狼,體型比尋常的狼要大出整整一圈,頸間的毛色灰白,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撕裂到嘴角,兇相畢露。
它踱著步,帶著狼群,不疾不徐地逼近,從容地布下一個半月形的包圍圈。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野獸特有的腥膻味,還有陣陣低吼。
“別開槍!”巴圖壓低聲音,“驚了狼王,它們會跟我們死磕到底!”
他這個在山里跑了一輩子的老獵人,最清楚這些畜生的習(xí)性。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見血。
一旦見了血,這群餓瘋了的畜生,會徹底瘋狂。
帳篷里,陸向東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掀開帳篷一角,只看了一眼,眼神就變得無比凝重。
他下意識已經(jīng)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就在這時,身下的姜芷忽然動了。
她輕輕推開陸向東,自己坐了起來,臉上沒有半點驚慌,反而帶著一絲研究的興味。
“你別出去!”陸向東一把拉住她。
“沒事。”
姜芷沖他安撫地笑笑,然后在自己隨身的小布包里翻找起來。
外面的對峙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白熱化。
頭狼停下腳步,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呼?!甭?,它身后的狼群也開始焦躁地刨著地上的沙土。
猴子的手指已經(jīng)搭在了扳機(jī)上。
千鈞一發(fā)之際!
姜芷從帳篷里鉆了出來。
她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紙包,看也不看那些齜牙咧嘴的惡狼,徑直走到火堆旁。
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她打開紙包,捏起一撮黑乎乎的粉末,對著熊熊燃燒的火焰,輕輕一揚。
“呼——!”
粉末落入火焰,瞬間爆開一團(tuán)墨綠色的煙霧!
一股無法形容的、極致的惡臭,以火堆為中心,猛地炸開!
那味道,像是混合了一百個臭雞蛋、一千只臭鼬和一萬雙沒洗過的襪子,再扔進(jìn)糞坑里發(fā)酵了十年!
這股惡臭還帶著強(qiáng)烈的刺激性,霸道無比,瞬間蓋過了空氣中所有的味道!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