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回來了。
“好了。”
“很好?!苯泣c點頭,“現(xiàn)在,我們只需要找個好地方,看戲就行了?!?
一行人,悄悄地爬上了妓院對面一棟閣樓的屋頂。
從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妓院大廳里的一切。
一開始,一切正常。
士兵們還在大吃大喝,調戲著妓女。
大概過了十分鐘。
變化,開始了。
一個正在喝酒的士兵,突然扔掉了手里的酒碗,抱著身邊的妓女,就開始瘋狂地撕扯她的衣服,嘴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
緊接著,就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
大廳里所有的士兵,都像是被點燃了引線的炸藥桶!
他們的眼睛,變得血紅,呼吸變得粗重!
到最后,徹底拋棄人性,變成了只剩下最原始欲望的野獸!
他們瘋狂地撕扯著身邊一切能動的東西,女人,桌子,椅子……
整個大廳,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妓女們的尖叫聲,哭喊聲,和士兵們瘋狂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
有幾個士兵,甚至開始互相撕咬,用最殘忍的方式,攻擊著自己的同伴!
屋頂上,蒙面人和他的手下們,看著下面這瘋狂而恐怖的一幕,一個個都渾身發(fā)涼。
他們殺過人,見過血。
可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如此駭人的死法!
把人心里最丑陋黑暗的欲望,徹底釋放出來,讓他們在極致的“快活”中,自我毀滅!
蒙面人轉過頭,看著身邊這個神情平靜的年輕姑娘。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信使”大人,會對這個從內地來的女人,如此重視。
她是披著人皮的地獄羅剎!
樓下的瘋狂,持續(xù)了將近半個小時。
然后,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大廳里,一片狼藉。
三十二個士兵,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姿勢各異,臉上還保持亢奮的詭異笑容。
他們,全都死了。
死于心臟衰竭。
“現(xiàn)在,你覺得,這份投名狀,夠了嗎?”
姜芷的聲音,在死寂的屋頂上,輕輕響起。
“撲通!”
蒙面人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對著姜芷,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摘下了臉上的面罩,露出一張布滿刀疤的臉。
“屬下林豹,參見大人!”
“從今往后,我林豹,以及我手下這三十六個兄弟的命,都是您的!”
“信使到底是誰?”姜芷沒有理會他的效忠,只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林豹抬頭:“‘信使’大人,是這片黑暗土地上,唯一的光?!?
“她,也是一名醫(yī)生?!?
姜芷的眉頭,輕輕挑起。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也只有醫(yī)生,才最懂得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和這片土地上無處不在的毒物。
“是的。信使大人,是我們這些在黑暗里掙扎的人,唯一的希望。是她,教會了我們如何在這片吃人的叢林里活下去,是她,給了我們反抗坤沙和那些魔鬼的勇氣?!?
“她在哪?”
“大人請跟我來?!?
林豹帶著姜芷等人,穿過孟拉鎮(zhèn),再次進入了那片無邊無際的原始叢林。
這一次,他們走得更深。
林豹在前面帶路,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他們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瀑布前。
“到了。”
林豹撥開瀑布后面厚厚的藤蔓,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信使大人,就在里面?!?
山洞里,很干燥,也很干凈。
洞壁上,點著幾盞昏暗的馬燈。
洞穴不深,走了十幾米,就看到了一個更大的空間。
這里,被改造成了一個簡易的地下基地。
有休息區(qū),有儲藏區(qū),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用石頭壘起來的藥房,里面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
一個穿著當?shù)孛褡宸棧^發(fā)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婦人,正坐在藥房前,低著頭,用石臼研磨著草藥。
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土著巫醫(yī)。
可姜芷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老婦人,不簡單。
她的手指,修長而穩(wěn)定。
她的身上,帶著一股常年與藥草為伴,才能沉淀下來的,獨特的清苦氣息。
“阿婆,人我?guī)砹恕!绷直叩嚼蠇D人面前,恭敬地單膝跪下。
老婦人抬起頭,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落在了姜芷的身上。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打量著她。
姜芷也平靜地與她對視。
兩個同樣精通醫(yī)道的女人,在第一次見面時,用最直接的方式,進行著無聲的交流。
許久,老婦人才緩緩開口。
“紅玫瑰的事,是你做的?”
“是我?!苯泣c頭。
“手段,夠狠?!崩蠇D人的臉上,看不出是贊賞還是責備,“但動靜,也夠大?,F(xiàn)在,坤沙的人,已經封鎖了整個孟拉鎮(zhèn),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
“那又如何?”姜芷的語氣很平淡,“一群土雞瓦狗而已?!?
“呵呵……”老婦人笑了,笑聲像夜梟,“口氣不小。不過,你有說這話的資本?!?
她站起身,走到姜芷面前,伸出干枯的手。
“認識一下,我叫林薇,代號‘信使’?!?
“姜芷?!?
兩只手,輕輕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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