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一聲,從道袍底下掏出一把黑乎乎的粉末,猛地朝姜芷揚了過來。
“不知死活!這是谷主親賜的‘萬蟻噬心散’,只要沾上一點……”
“趴下!”
陸向東反應極快,想要把姜芷撲倒。
但姜芷比他更快。
她根本沒躲。
她手里的那把銀針,終于出手了。
不是射向藥奴,而是射向了半空中那團散開的藥粉。
銀針尾部帶著極細的金絲線,緊接著,姜芷從兜里掏出一個打火機,“咔噠”一聲點燃,對著那團粉末一噴。
“呼——”
一條火龍憑空出現!
那些黑色的藥粉遇到明火,瞬間爆燃,發(fā)出一連串“噼里啪啦”的爆響,像是過年放鞭炮一樣,在半空中炸成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火焰的熱浪逼得藥奴連連后退,胡子都被燎焦了一半。
“磷粉加硫磺,這也叫毒?”
姜芷站在火光后面,火光映得她那張清麗的臉龐多了一分肅殺,“你這也太給中醫(yī)丟人了?!?
藥奴這下是真的怕了。
不管是毒煙還是毒粉,在這丫頭面前就跟小孩過家家一樣,還沒近身就被破得干干凈凈。
這哪里是醫(yī)生,這分明是個殺神!
他眼珠子一轉,轉身就想往大殿里跑。
“想跑?”
陸向東要是再讓他跑了,他的臉就可以不要了。
他一個箭步沖上去,飛起一腳,正踹在藥奴的后心窩上。
“噗!”
藥奴噴出一口老血,整個人像個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大殿的柱子上,然后滑落下來,半天爬不起來。
陸向東走過去,一腳踩住他的胸口,槍口頂著他的腦門:“接著跑啊?”
藥奴劇烈地咳嗽著,那張癩蛤蟆臉更加扭曲:“別……別殺我!我有解藥!我有解藥!”
姜芷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不稀罕你的解藥。告訴我,谷主在哪?”
“在……在后殿丹房!”藥奴喘著粗氣,眼神閃爍,“谷主正在……正在準備開爐煉丹,你們現在去,說不定還能趕上!”
“煉丹?煉的什么丹”姜芷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慌亂。
“沒……沒什么!”
“撒謊?!?
姜芷蹲下身,手里多了一枚閃著寒光的銀針,在藥奴那只完好的眼珠子上方晃了晃。
“人的瞳孔在撒謊的時候會放大。你剛才說‘沒’的時候,瞳孔縮了一下。你在害怕?!?
“你在怕什么?是不是后殿里,還有什么比谷主更可怕的東西?”
藥奴看著那根越來越近的針尖,終于崩潰了。
“是……是‘人丹’!谷主抓了幾個生辰八字屬陰的孩子,要一起扔進爐子里祭丹!”
“你說什么?!”
姜芷和陸向東的臉色同時變了。
這一刻,兩人身上的殺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拿活人煉丹本來就是喪盡天良,現在竟然還牽扯到了孩子!
“畜生!”陸向東一槍托砸在藥奴的臉上,直接把他砸暈了過去。
“快走!”姜芷站起身,也不管地上的藥奴,拔腿就往大殿后面沖。
她的手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如果那個谷主真的跟姜家有關系,那這簡直就是姜家的奇恥大辱!
她今天要是不清理門戶,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兩人穿過大殿。
大殿后面是個更大的院子,正中間有一座三層樓高的巨大丹爐,爐火燒得正旺,把半邊天都映紅了。
丹爐旁邊,圍著一群穿著黑衣的道士,個個手里拿著家伙。
而在丹爐的最頂端,盤腿坐著一個穿著紫色道袍的老者。
他背對著眾人,長發(fā)披散,手里拿著一把拂塵,正在念念有詞。
丹爐下方,幾個被五花大綁的孩子,嘴里塞著布條,正嗚嗚地哭著,小臉憋得通紅,眼神里充滿了絕望。
“時辰已到!開爐!”
紫袍老者猛地站起身,聲音洪亮。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那幾個黑衣道士立刻架起那些孩子,就要往那燒得通紅的爐口里扔。
“我看誰敢!”
一聲嬌喝,在院子上空炸響。
姜芷站在臺階上,手里不僅拿著銀針,還拿著從藥奴那里順來的那個裝著黑火藥粉的瓦罐。
她二話不說,直接點燃了引信,甩開胳膊,朝著那群黑衣道士就扔了過去。
“轟!”
瓦罐在人群中間炸開,雖然威力不大,但那是加了料的毒粉,瞬間炸出一團刺鼻的黃煙。
那些黑衣道士被炸得人仰馬翻,更要命的是那煙嗆得他們睜不開眼,一個個捂著喉嚨劇烈咳嗽,手里的孩子也顧不上了。
“動手!”
姜芷一聲令下。
陸向東猛虎下山,端著槍就沖進了煙霧里。
“突突突!”
他沒有對著人打,而是對著那幾個想要重新抓孩子的道士腳邊掃射。
子彈打在青石板上,火星四濺,嚇得那幾個人連滾帶爬地后退。
陸向東沖到孩子們身邊,手里軍刺一揮,割斷了捆綁的繩索。
“往邊上跑!找地方躲起來!”
孩子們早就嚇傻了,但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還是連滾帶爬地往角落里鉆。
“什么人?敢壞本座的大事!”
丹爐頂上,紫袍老者終于轉過身來。
他臉上戴著一個黃金面具,看不清長相,但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卻透著股森森的寒意。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姜芷,拂塵一甩:“哪里來的野丫頭,不知天高地厚!”
姜芷抬頭,迎上那道目光,絲毫不懼。
“我是來收你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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