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看著臉色蒼白、眼神復(fù)雜的姚曦靈,臉上又掛起了那種溫和無害的笑容。
“我是誰,很重要嗎?”
他反問道。
“很重要!”姚曦靈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銳,“凡體不能修劍意!這是鐵律!你……”
她深吸一口氣,腦中無數(shù)種可能瘋狂閃過,最后,一個讓她自己都覺得荒謬卻又能解釋一切的念頭浮現(xiàn)出來。
她死死盯著秦修。
“在拍賣會上,你用那兩個億,根本不是為了羞辱劍無痕!”
“你是用某種禁術(shù),在所有人都沒察覺的情況下,竊取了他的劍道感悟!”
“所以,你才能一指擊潰他的親傳弟子!”
“我說的,對不對!”
這個猜測一出口,連姚曦靈自己都嚇了一跳。
竊取他人的大道感悟?
這是何等匪夷所思,何等惡毒的魔道手段!
可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第二個合理的解釋!
秦命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沒完全聽懂,但也感覺姚曦靈在說自己哥哥的壞話,身上的魔氣又開始不穩(wěn)地波動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么!”
然而,秦修聽完,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了。
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鼓了鼓掌。
“精彩的推論?!?
“姚圣女不去寫話本,真是可惜了?!?
他的語氣充滿了戲謔和調(diào)侃,完全沒有被揭穿的慌亂。
這種態(tài)度,讓姚曦靈準備好的所有質(zhì)問都卡在了喉嚨里,她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說不出的難受。
“你!”
“走了,老弟?!鼻匦薏辉倮頃?,拍了拍秦命的肩膀,“正事要緊,別跟不相干的人浪費時間。”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步履從容。
“哦……好!”
秦命狠狠瞪了姚曦靈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不相干的人?
姚曦靈僵在原地,這四個字,像四根針,扎得她心里一陣刺痛。
她看著那對兄弟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籠罩的官道盡頭,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她咬了咬嘴唇,臉上陰晴不定。
最終,她還是提起一口靈力,化作一道流光,遠遠地跟了上去。
她看不懂秦修。
但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今晚,神風(fēng)城外,一定會發(fā)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
三人一前兩后,在月色下疾行。
姚曦靈遠遠地墜在后面,不敢靠得太近。
秦命跟在秦修身側(cè),幾次想開口問,但看到哥哥那平靜的側(cè)臉,又把話咽了回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修的腳步,在一座光禿禿的荒山前停了下來。
這座山,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頭匍匐在大地上的遠古兇獸,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哥,我們來這兒干嘛?”秦命終于忍不住問道。
秦修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看了一眼山頂?shù)姆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等魚。”
“等魚?”秦命更糊涂了。
“蕭辰那條小魚,只是開胃菜?!鼻匦薜穆曇粼诩澎o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真正的大魚,要用更香的餌,才能釣得動?!?
姚曦靈在遠處聽到這話,心臟猛地一縮。
她瞬間明白了什么。
從拍賣會的一擲千金,到城門口的強勢反殺,再到那句“讓他自己來”的傳話……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
一個專門為劍無痕布下的,巨大無比的陷阱!
秦修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這位大衍圣地的圣子!
就在這時。
遠方的夜空中,十幾道凌厲無比的劍光,撕裂了夜幕,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朝著這座荒山疾馳而來!
那鋪天蓋地的劍壓,隔著老遠,就讓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為首的那道劍光,更是璀璨奪目,其中蘊含的怒火與殺意,幾乎要將整片夜空都點燃!
秦修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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