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
夜色降臨。
南城最奢靡的酒吧“夜色”,音樂聲震耳欲聾。
李硯推開一個擋路的人,徑直朝著最角落的卡座走過去。
桌子上,地上,擺滿了空酒瓶,威士忌,伏特加,什么烈喝什么。
周時淮就坐在那片狼藉的中間,領帶被扯開了,襯衫的扣子解了兩顆,一杯接著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
李硯沖過去,一把搶下他手里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
“你他媽不要命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
周時淮沒理他,只是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跟你說話呢!”李硯氣得額角青筋直跳,“你這又是何必?人是你自己要放走的,現(xiàn)在又在這兒借酒消愁給誰看?”
周時淮還是一不發(fā),仰頭,又是一杯。
李硯看著他這副樣子,一拳頭砸在棉花上,所有的火氣都變成了無力。
他頹然地在旁邊坐下,奪過周時淮手里的酒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花了那么大工夫,又是送花又是砸錢,連命都豁出去了,不就是想讓她回頭,跟她好好過日子嗎?”
“現(xiàn)在呢?你把人推開,自己躲在這兒半死不活的。周時淮,你他媽是不是有?。 ?
周時淮終于有了點反應,他抬起那雙熬得通紅的眼睛,看了李硯一眼。
“再拿一箱過來?!?
他的話,是對著旁邊路過的服務生說的。
李硯徹底沒脾氣了。
他陪著周時淮,從天黑喝到深夜,直到周時淮徹底沒了意識,趴在桌上不動了。
李硯把他的一條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拖半扶地,把他往外弄。
走到酒吧門口,正要穿過舞池,迎面撞上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為首的,正是許晴。
她今天穿了一條銀色的亮片短裙,看到李硯架著的人,眼睛一亮,立刻扭著腰迎了上來,身上濃郁的香水味刺鼻得厲害。
“哎呀,這不是周總嗎?”她故意拔高了音調(diào),伸手就想去摸周時淮的臉,“怎么喝成這樣了?周總,一個人多沒意思啊,要不要我陪你?”
她的手還沒碰到,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推開。
周時淮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她推得踉蹌著撞在后面的人身上。
他抬起頭,那雙醉得已經(jīng)沒了焦距的眼睛里,翻涌著駭人的戾氣。
他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看了很久,然后很輕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卻冷得能掉出冰渣。
“滾?!?
許晴的笑僵在臉上。
“你算什么東西?”周時淮往前走了一步,李硯幾乎都架不住他。他湊到許晴面前,每一個字,都帶著烈酒的辛辣和毫不掩飾的厭惡,“也配跟她比?”
許晴被他這副樣子嚇到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周時淮沒再看她,他轉(zhuǎn)過頭,任由李硯架著他往外走。
在與許晴錯身而過的那一刻,他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只是用一種只有他們幾個人能聽見的音量,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許晴的耳朵里。
“她的一根頭發(fā)絲,你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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