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后的黑暗,濃稠得如同實(shí)質(zhì),不僅吞噬光線,連神識探入都如同泥牛入海,被極大地壓制、扭曲。
王成50丈的神識,在這里竟只能勉強(qiáng)延伸出不足五丈的范圍。
“跟緊,不要走散?!蓖醭傻穆曇粼诤诎抵酗@得格外清晰。
他率先邁步,踏入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蕭霜緊隨其后,陳澤與林婉兒互相照應(yīng),緊張地跟在最后。
就在四人全部踏入的瞬間,身后的青銅巨門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轟然關(guān)閉!
將最后一絲外界的光亮徹底隔絕。
徹底的黑暗與死寂,足以讓尋常修士心智崩潰。
然而,就在門關(guān)上的下一刻,通道兩側(cè)的墻壁上,毫無征兆地,一盞接一盞地,亮起了幽綠色的火焰!
火焰并非在燈盞中燃燒,而是憑空懸浮在墻壁上刻畫的、一個個痛苦扭曲的人形浮雕的掌心之中,如同被囚禁的靈魂在燃燒!
幽冥魂火!
幽綠的光芒并不明亮,反而將這條漫長而筆直的通道映照得更加鬼氣森森,光影搖曳,仿佛兩側(cè)墻壁上那些扭曲的人影都在隨之舞動。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冰冷的、直透靈魂的寒意,以及一種淡淡的、如同陳年尸骸般的腐朽氣味。
這條通道,仿佛沒有盡頭,一直通向黑暗的深淵。
“小心這些魂火?!?
王成凝神感知著那些幽綠火焰,他能感覺到其中蘊(yùn)含的陰冷魂力,以及一種極其隱晦的侵蝕性,“不要長時間注視,可能會擾亂心神?!?
林婉兒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陳澤和蕭霜也神色凝重,運(yùn)轉(zhuǎn)功法護(hù)住心神。
小隊(duì)沿著這條被魂火照亮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進(jìn)。
腳下是冰冷的黑色石板,打磨得異常光滑,倒映著幽綠的火光,更添幾分詭異。
通道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他們四人輕微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在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依舊是一片望不到頭的幽綠,仿佛這條通道永無止境。
“不對勁?!标悵赏蝗煌O履_步,眉頭緊鎖,取出他的陣盤,“我們好像在繞圈子?或者是通道本身在移動?”
陣盤上的指針微微顫抖,指向混亂。
王成也早已察覺異常,他的神識雖然被壓制,但對空間和方向的感知仍在。
“不是幻陣?!彼屑?xì)觀察著兩側(cè)墻壁上的魂火和浮雕,“這些魂火的位置和浮雕的形態(tài),與我們剛進(jìn)來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但我們腳下的石板,確實(shí)在極其緩慢地移動?”
他蹲下身,用手觸摸冰冷光滑的地面,175點(diǎn)的體質(zhì)賦予他遠(yuǎn)超常人的觸感,
他能隱約感覺到,腳下這看似堅(jiān)實(shí)的石板,正在以一種難以察覺的速度,緩緩地向后滑動!
“是機(jī)關(guān)!整條通道的地面都在向后移動!”王成豁然起身,“所以我們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可能還在后退!”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剎那。
“嘶嘶!”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砂紙摩擦巖石的嘶鳴聲,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聲音由遠(yuǎn)及近,速度極快!
“有東西來了!”蕭霜瞬間拔劍出鞘,劍尖遙指前方黑暗,眼神銳利如鷹。
林婉兒肩頭的彩雀也發(fā)出急促的警告性啼鳴,羽毛炸起。
王成目光一凝,星紋雙斧已然握在手中,冰火煞氣在斧刃上緩緩流轉(zhuǎn)。
下一刻,在幽綠魂火的映照下,前方通道的黑暗如同幕布般被撕開,一道龐大的、覆蓋著暗沉石鱗的陰影,帶著一股腥風(fēng),猛地竄了出來!
那是一條巨蟒!但其身軀并非血肉,而是由一種暗沉粗糙的巖石構(gòu)成,唯有一雙豎瞳,燃燒著與周圍魂火同源的幽綠光芒!
它張開巨口,露出內(nèi)部并非獠牙,而是無數(shù)旋轉(zhuǎn)、鋒利的碎石旋渦!
龐大的身軀幾乎塞滿了整個通道,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朝著四人猛撲而來!
“是巖髓魔蟒!遺跡常見的守護(hù)魔物,被幽冥魔氣侵蝕異化,肉身堪比精鋼!
”陳澤驚呼,手中陣盤光華連閃,數(shù)道土墻瞬間從地面升起,試圖阻擋。
然而,那巖髓魔蟒根本無視土墻,龐大的身軀直接碾壓而過,土墻如同紙糊般紛紛碎裂!
“躲不開!只能硬扛!”蕭霜厲喝一聲,身隨劍走,一道凝練的冰寒劍罡如同新月,斬向魔蟒的頭顱!
“鐺!”
火星四濺!劍罡只在魔蟒的石鱗上留下了一道白痕,竟未能破防!
蕭霜被反震之力逼得后退數(shù)步,臉色微白。
魔蟒受此一擊,幽綠的瞳孔更加兇戾,巨口猛地噬向最前方的王成!
腥風(fēng)撲面,那碎石旋渦構(gòu)成的巨口仿佛能吞噬一切!
王成眼神冰冷,面對這堪比筑基的魔物沖擊,他不閃不避,磐石鍛體訣運(yùn)轉(zhuǎn),體表暗金光澤流轉(zhuǎn),
將不動如山的意境蘊(yùn)含其中,雖未完全激活狀態(tài),卻也讓他下盤沉穩(wěn)如扎根大地!
“滾開!”
他吐氣開聲,左手寂夜帶著凍結(jié)靈魂的幽藍(lán)寒煞,后發(fā)先至,精準(zhǔn)無比地橫拍在魔蟒噬來的下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