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更衣室的一大部分,都還被許妍的衣服占據(jù)著。
或艷麗的、或素純的,或長裙或套裝。
他沒主動讓人丟,也沒有人來問過他這些衣服要不要丟,這些衣服就這樣被留在了這里。
項易霖從一種長裙的末端,挑出六七件西裝里一件黑色的外套。和往常一樣對著更衣鏡穿上。
他的身后,他的四周,那些長裙仍舊靜靜地被留在那里,不聲不響,無聲無息。
從別墅到公司的車程大概需要四十分鐘,十二個紅綠燈。
項易霖低眸處理著文件,翻閱著報表。
前排的陳政仍在匯報事項,今天和往常一樣,都是尋常的一天。
去到公司,開了個簡短會議。
公司內(nèi)部高層幾個表面沒說什么,等他走后,交談起來。
最近項總?cè)匀辉谕ㄒ粫r間接洽了很多項目,甚至比之前更兇猛,下手更狠。
項目于許氏而是好,但太多,是壓力,更是增大不可確定性。
沒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沒人懷疑他對許氏的心。
不是忠心,而是想要把許氏占為已有的野心。
十幾年如一日,項易霖為許氏,鞠躬盡瘁,許氏在他的手底下一步步壯大,從而幫襯到了在美開發(fā)醫(yī)療新型項目團(tuán)隊的許父,成為許父最堅實的資源供給。
就算不是忠心,這樣的野心,也足以讓許氏登高上青云。
他們不在乎許氏會不會易主,只在乎,跟在誰手底下干事能吃得更多,吃得更久。
事實證明,項易霖的能力的確比當(dāng)年的許氏夫妻要高。且高出許多。
公司內(nèi)部的會結(jié)束,項易霖又遠(yuǎn)赴另一個城市開了會。
毛細(xì)血管破了還沒好,右眼仍是有些紅的狀態(tài),項易霖坐在會議前排,一副修養(yǎng)很好,認(rèn)真聆聽的模樣。
不過熟悉他的邱明磊知道,他這小子,可沒聽進(jìn)去幾個字。
會議到一半,中場稍作休息。
邱明磊正想過去陰陽逗他兩句,一個漂亮女孩先一步跑了過去。
“項先生……”
女孩抱著一沓東西,指指項易霖旁邊的空位,“這兒能坐嗎?”
項易霖目光掃了她一眼,那右眼的紅把女孩嚇了一跳?!澳€記得我不,我是楊楊,之前我爸帶我跟您一起吃過飯的?!?
項易霖不記得了。
楊楊指指自已的眼睛,詢問他說,“還好嗎?這里?”
項易霖緘默不語,收回視線。
旁邊的陳政上前,“謝謝您的關(guān)心,現(xiàn)在不是私人時間,抱歉小姐,我們先生就不方便聊天了?!?
“哦哦,不好意思……沒事沒事?!睏顥钫宜_實有想法,想讓他幫忙,跟自已父親談個項目,但察覺到他態(tài)度很淡,不好再說什么,抱著東西又走了。
她走沒多久,那個座位上就又續(xù)了個人。
邱明磊翹著二郎腿,陰陽道:“臉不大,譜擺得挺大。”
項易霖:“你我現(xiàn)在坐一起,明天就會上報?!?
畢竟兩人還是綠與被綠的關(guān)系。
邱明磊嗤一聲:“我怕什么,該怕的是你,你那么在乎名聲,明天直接被記者吐槽成是慫蛋一個。綠你的好兄弟在旁邊挑釁你,你都不敢動手打我?!?
越說越高興,邱明磊還自已嘿嘿笑起來。
項易霖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像聾了一樣。
邱明磊好奇看他一眼眼睛,又歪頭看陳政:“你們老板怎么回事,壞了一只眼,人也變異了?”
之前項易霖也不太愛說話,但現(xiàn)在明顯更死氣沉沉。
陳政沒敢多什么。
會議結(jié)束后,也許是起身手?jǐn)[幅大了些,也許是跟人握手時力度重了些,項易霖那條手臂始終在隱隱作痛,燙著,疼著,慢慢磨著。
他覺得自已該多吃些藥了,就能不再去回憶那些過去。
但-->>每次吃藥前,許妍的一張張面容卻會在他面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