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兄長的算計怕是要落空了?!?
“就算是我現(xiàn)在喚他,他也不會來救我,因為他去了北荒域?!?
北荒域?
聽聞這三個字。
李七曜的雙眸猛地瞇在一起。
李家當(dāng)今就在北荒域,他去北荒域做什么,也不而喻。
見他那神情。
-->>周儒深臉上涌出一抹似是哀傷,似是感慨的復(fù)雜神情。
“兄長。”
“我知道今日我與你說什么都無用。”
“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
“放棄吧。”
“至尊之下皆是螻蟻并非虛。”
“若我?guī)熜帜苓x,他當(dāng)年絕不會與您為敵?!?
“若我們能選,我們也不可能明知那些人是您的朋友,還將他們煉成活劍傀。”
周儒深道:“如果你現(xiàn)在回頭,或許還能保全家人,如果再晚,那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李七曜深深看他一眼:“此等血債加持在身,我若回頭,我能對得起誰?”
揚手一劍,蕩開了周儒深。
周儒深剛剛穩(wěn)住身形,便見一道劍氣直奔的面門而來,下意識橫劍招架。
轟!
一聲巨響。
周儒深的身形猛然倒飛出去,將地面都砸出了一個坑。
見到這一幕。
周圍的玄劍仙宗弟子皆是目瞪口呆
“師叔祖,輸了?”
“怎么可能?師叔祖怎么可能會輸?”
“肯定是這個卑鄙小人,用了什么陰損的招式暗算了師叔祖!”
在玄劍仙宗弟子的心中。
周儒深已然超脫凡俗,是真正的仙人。
他們根本就無法接受周儒深落敗的這個事實。
至于周儒深,他的眼底雖然也有不甘,有屈辱,但更多的卻是釋然。
“咳咳……”
周儒深咳出血沫。
璀璨的神血順著嘴角滑落。
仰頭望向那道持劍懸于虛空的身影。
李七曜已然將驚鴻劍高高揚起,劍脊上流轉(zhuǎn)的青光,正順著劍身向上匯聚。
“你比你師兄當(dāng)年要強。”
“今日,我便也用當(dāng)年擊敗你師兄那劍,送你去輪回。”
話落的同一時間。
蒼穹之上的云層驟然翻涌。
一道青色巨劍的輪廓緩緩探出。
劍身高聳入云,遮天蔽日的陰影瞬間籠罩整座玄劍仙宗。
那股沛然莫御的威勢自高空壓下,下方修士們連呼吸都變得艱難,雙膝不受控制地發(fā)顫,連抬頭多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到最后,才得見全力出手的誅天四劍主……”
周儒深緩緩閉上眼眸,臉上竟露出一抹釋然的笑:“不過,最后能得到古今第一仙帝的認可,也不算埋沒了這十萬年,師兄,儒深沒給你丟人……”
轟!
青色巨劍裹挾著凜冽寒風(fēng),徑直刺入大地!
劍身沒入土層的剎那,便與地面融為一體。
緊接著,刺骨的冰寒氣息以劍身為中心,向四周瘋狂蔓延。
這冰寒不分男女、不論境界。
但凡觸及者,身軀神魂都在頃刻間寸寸崩滅。
玄劍仙宗的房屋瓦舍、宮殿洞府,在氣息的沖擊下,像風(fēng)化的沙土般簌簌碎裂,化作漫天飛灰。
李七曜垂眸望了眼下方滿目瘡痍的廢墟。
手腕輕抖,收起了驚鴻劍。
正欲離開此地,忽而聽聞身后傳來一聲怒斥。
“狂徒賊子,休走!”
李七曜隨著聲音回頭望過去。
正看見三個好似乞丐模樣的人馭劍而來。
李七曜的眉頭動了動,譏嘲一笑:“你們幾個命還真不小啊?!?
來人不是旁人。
正是此前僥幸逃脫的羅鸞峰、沈靖安與楊青瑤三人。
而這三位曾風(fēng)光無限的玄劍仙宗的劍主,此刻卻只剩滿身的狼狽。
羅鸞峰的長袍被撕裂成一條條破布,勉強遮住軀干,沈靖安的發(fā)髻散了,手臂沒了一條,長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
最窘迫的當(dāng)屬楊青瑤,裙擺被撕成碎片,只能倉促將剩余的布料系在胸前勉強遮掩,裸露的小腿上滿是淤青,臉上還沾著未干的血污,哪還有半分往日嬌俏的模樣?
數(shù)十萬妖魔沖破八荒的界墻,與天外域相連的黃荒域瞬間淪為煉獄。
城池被踏平,人族被屠戮。
他們?nèi)艘宦反驓ⅲ宦诽痈Z,才回到西荒域。
而他們原本也是想要回玄劍仙宗搬救兵,馳援黃荒域。
可剛抵達山門。
便撞見了李七曜誅滅玄劍仙宗的一幕。
羅鸞峰望著那道溝壑,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
眼下這些,可都是與他朝暮相處千百載的師兄弟啊。
而那周儒深更是他的授業(yè)恩師,可如今卻都死在了李七曜的劍下。
霎時間。
羅鸞峰的眼神亦是變得一片血紅。
心中對他的那份怨恨更是止不住的翻涌起來。
他死死攥緊手中的劍,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眼底布滿血絲:“外族入侵八荒,人族苦苦求存,身為八荒修士本也應(yīng)該站在人族的立場上,一致對外?!?
“可你卻在此殘殺吾輩正道修士?!?
“我八荒怎會生養(yǎng)出你這般無情無義之人?”
“人族給你生命,授你本領(lǐng)?!?
楊青瑤也激憤罵道:“你今時今日卻幫妖魔族殘害同胞,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她話剛說完,便覺得眼前一花。
等回過神,她與羅鸞峰已經(jīng)被李七曜如同抓著小雞仔一樣捏在了掌心。
“跟我提良心,說我無情無義,憑你們也配?”
“口口聲聲說老子幫妖魔族殘害同胞。”
“但你可知道,十萬年前的妖魔動亂是誰平的?”
“這八荒又為何十萬年沒有妖魔族出現(xiàn)?”
“若無我李七曜鎮(zhèn)壓妖魔族,你有這太平日子過嗎?”
“若無我李七曜,你爹你娘你祖宗怕不是早就死在妖魔族的屠戮之下了。”
“而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他媽是生長在我李七曜的庇護之下,你卻問我有沒有良心,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兒嗎?”
“老子讓你們不受妖魔族襲擾,讓你們過上了太平日子?!?
“可你們卻來殺我,罵我,甚至將我的劍侍煉成了活劍傀?!?
李七曜掐著二人的脖頸咬牙喝問道:“我倒也想問你們,你們的良心又去哪了?”
“還有你!”
李七曜隨即扭頭看向羅鸞峰:“你說外族入侵八荒,人族理應(yīng)一致對外,可你們自己剛才做了什么,應(yīng)該不會忘了吧?”
“廣玄子對我親族下手。”
“殺我兄長,屠我親人,害我愛侶,甚至當(dāng)今還要誅滅老子的血脈后人!”
“老子要回家有錯嗎?”
“難道老子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光?”
“反觀你們呢?”
“你們攔我,殺我,你們又是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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