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韋爺饒命……”他趴在地上磕頭,額頭撞得石地“咚咚”響。
“滾?!表f長軍收回腳,金焰一掃,將他往洞外掀,“再進來,讓根須從你七竅鉆進去?!?
鄧文府連滾帶爬地逃,剛到洞口,就被突然竄出的根須纏住腳踝——卵鞘感應(yīng)到他的貪念,將他往鞘里拖。他慘叫著抓著洞壁,指甲摳掉層皮,眼睜睜看著根須爬滿他的臉,最后只剩兩只眼睛露在外面,滿是絕望。
“自找的?!蓖醵疬丝?,轉(zhuǎn)頭見卵鞘震動得更烈,“快動手!它要破鞘了!”
卵鞘突然裂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白籽,每顆籽上都印著童男童女的小臉?!叭觞c在頂端黑斑!”林深軟劍指向鞘頂,“蓮娘的血能克它!”
蓮娘抓起韋長軍流血的手,往卵鞘頂端按去。兩人的血混在一起,滴在黑斑上,卵鞘發(fā)出刺耳的尖嘯,無數(shù)根須從鞘里噴出來。韋長軍金焰猛地炸開,紅光裹著兩人的血像火龍鉆進鞘縫,洞里響起無數(shù)孩童的哭喊,凄厲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快退!”林深拽著潘金蓮?fù)馀?,卵鞘在身后膨脹,根須亂射,石壁“轟隆”作響,隨時可能坍塌。
韋長軍拉著蓮娘最后沖出洞口,身后傳來“咔嚓”的碎裂聲,巢穴在金焰中坍塌,白籽在火里炸開,化作點點熒光,像群解脫的孩童往洞外飄去。
蓮娘望著漫天熒光,突然笑了,眼角的紅痣在微光里亮得像星。她往韋長軍掌心畫了朵圓瓣蓮,像張笑著的臉,然后慢慢倒在他懷里。綠血染紅了他的衣襟,卻在地上開出朵小小的白蓮花,不再催生根須。
天快亮了,地牢的震動漸漸平息。王二嬸往洞口啐了口:“總算完事了?!?
林深望著那朵白蓮花:“蓮娘用魂凈化了蓮母的怨?!?
晨光從密道縫隙鉆進來,照在白骨堆上,那些骨頭漸漸化作飛灰,被風(fēng)卷著往洞外飄。柳湘蓮帶著官差趕到時,韋長軍正將蓮娘放在晨光里——她的身體慢慢透明,像要融進那片光里。
“都結(jié)束了?!迸私鹕忀p聲說,素銀珠花在晨光里閃著暖光。
韋長軍望著蓮娘消失的地方,那里的白蓮花在晨光里綻放,清冽的蓮香飄滿地牢,洗去了最后一絲腥氣。
巷口的蓮心粥冒起熱氣,王二嬸的茶攤前圍滿了人,孩子們追著雪團跑,笑聲像銀鈴。韋長軍坐在井臺邊,捏著那枚“蓮娘”玉佩,玉佩在晨光里泛著溫潤的光,像有朵蓮在里面靜靜開著。
林深遞來碗蓮心粥:“柳太傅說,林靈素被革職,鄧家余黨也抓了?!?
韋長軍喝了口粥,苦中帶甜。他望著巷口的晨光,金焰在掌心亮了亮,暖得像團小太陽。
有些黑暗,總得有人用光明去填。有些罪孽,總得有人用性命去贖。而日子,總會像這蓮心粥,熬著熬著,就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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