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菜老漢枯手捏火折子,火星剛冒就被風嗆得撲閃——子蠱尖顎已刮到他褲腳。前縣尉老婆突然撲來,將燃著的艾草“啪”按在地上,濃煙裹著火星卷開,子蠱像被燙著般縮成一團?!袄喜炱?!”她拽著老漢往甬道挪,自己褲腳卻被漏網子蠱咬出紅痕,疼得悶哼仍把人往身后護。老漢抹了把汗:“大妹子你這腿……”“顧不上!”她攥緊懷里磨亮的銅令牌,那是丈夫遺物,硌得掌心發(fā)暖。
    周虎滿臉灰,見子蠱退了,故意撒潑罵:“反賊敢綁官差!縣太爺定誅你們九族!”陳三嫌他聒噪,用麻繩反剪他胳膊時,周虎假裝吃痛彎腰,偷偷讓手腕蹭松繩結。小周踹他膝蓋:“縣太爺早躲府里怕你喂蠱的事敗露!”周虎趴在地上,眼瞅著眾人盯著母蠱,指尖悄悄勾到靴底火折子。
    “堵上他的嘴!”韋長軍踹開陶罐,引蠱粉撒在青磚上,遇毒水“滋啦”浸成黑印。剛轉頭,青袍人骨笛驟變調,母蠱“轟”撞碎池壁,身側裂出血縫,十條赤褐色小蠱(分身)像箭般直撲沈槐!“母蠱分身!”沈槐揮劍劈砍,三只分身被斬,墨綠色汁液濺在石臺上蝕出小洞;陳三、小周趕來,合力又斬四只,剩余三只慌不擇路往池壁縫鉆。
    余濤突然抽刀上前,短刀“嗡”地振鳴——刀身“槐”字竟與青袍人腰間墨玉牌共鳴,笛音頓了頓,分身動作慢了半拍?!澳愕嗌疆斈昵笪业哪油??”青袍人瞇眼冷笑,骨笛轉調更急?!拔业闯龌弊诰攘髅瘢愀椅勖?!”余濤揮刀格擋,林青山舉青銅符砸去:“歪理!我差點成你們‘蠱引’!”
    “池底暗門有玄槐咒紋!”林青山突然喊。沈槐邊擋分身邊退:“韋大哥,我和林兄探暗門!你撐住母蠱!”韋長軍點頭,長劍挑翻兩只分身,最后一只被李老兵扔出的火折子燒得“滋滋”蜷縮:“放心!汴梁城外兵匪我都扛過!”
    李老兵在擔架上急喊:“母蠱硬甲縫是弱點!火絨燒過的地方!”武大郎立刻摸出火絨點燃,往母蠱舊傷處一扔——火團“騰”地燃起,母蠱“嘶嘶”狂叫,動作驟滯。韋長軍趁機躍起,長劍直刺硬甲裂縫,“噗”的一聲,劍尖扎進母蠱身體,墨綠色汁液噴濺而出。
    母蠱吃痛,尾刺猛地勾住池壁碎石,狠狠往韋長軍、武大郎砸來!“石頭帶毒!”韋長軍揮劍斬開迎面石塊,碎石裹著毒水濺落,武大郎忙用扁擔護李老兵,扁擔被毒水蝕出一道深豁口——那是他賣餅五年的家當,豁口處還留著麥餅的焦痕。更駭人的是,母蠱突然膨脹,硬甲縫里涌出血紅蠱液,落地即凝成指甲蓋大的血蠱——大半鉆進池壁縫,僅十幾只撲向受傷的余濤。“林小婉用火把!”韋長軍急喊,林小婉立刻將艾草火把扔過去,火舌舔過,血蠱發(fā)出“滋滋”慘叫,剩下七八只縮回縫里,只露半截身子窺望。
    林小婉快步上前,烤熱綁帶勒住余濤傷口,又掏出艾草灰敷上;沈槐路過,順手將青銅符輕貼在傷口上,綠光閃了閃:“暫時壓制,得去北邙山解毒池?!痹捯魟偮?,青袍人被陳三踹倒,突然抽出腰間纏滿黑絲的槐木劍——那黑絲竟是“纏骨蠱絲”,隨風纏向余濤的短刀。
    “反纏他!”余濤反應極快,松手棄刀,伸手拽住蠱絲往青袍人身上反纏。青袍人驚怒交加,忙揮劍砍斷蠱絲,余濤趁機一拳砸在他胸口,青袍人噴出一口黑血。林青山見狀,借沖勢舉著青銅符從側后方撞來——他小臂剛包扎好,不敢太用力,只用工符面輕撞青袍人后腦:“打不過就提人家爹,算什么本事!”
    沈槐、林青山趁機沖到暗門前,合力將青銅符、玉佩按在咒紋上,暗門“嘎吱”開啟,露出里面的密室。兩人剛邁進去,青銅匣突然“咻咻咻”彈出三道毒箭,直射面門!林青山下意識用手臂硬擋,箭尖擦過小臂,帶出黑血——箭身竟喂了淺毒。
    “小心!”沈槐急轉身,見密室四壁暗格“啪嗒”打開,上百只翅翼透明的飛翼蠱撲棱著飛出,翅膀毒粉落在地上,燒出細小黑點。她立刻將兩塊玉佩拼合舉在身前,玉佩綠光暴漲,飛翼蠱撞在光罩上,翅膀瞬間被灼傷,紛紛掉落,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沈槐忙扶林青山到石臺前,將青銅符貼在他傷口處,符面綠光閃爍,緩緩吸出黑紫色毒血,傷口紅腫漸漸消退:“別再用這胳膊發(fā)力?!绷智嗌近c點頭,活動手腕時格外小心。
    兩人打開青銅匣,除半塊玉佩、一張寫著“北邙山藏槐宗總壇”的紙條,匣底還壓著本泛黃的《煉蠱名冊》——紙頁邊緣被蟲蛀得坑坑洼洼,首頁赫然寫著“靖康二年三月,黑風嶺流民三十人,煉血蠱失敗,棄于后山亂葬崗”。賣菜老漢恰在此時扶著石壁走進來,湊過來看見其中一頁,“阿四”的名字被朱筆圈著,備注“身強,試養(yǎng)母蠱,三日斃”,他瞬間紅了眼,攥著名冊的手發(fā)抖,老淚“砸”在紙頁上:“我就說阿四去年清明后怎么沒了蹤影,原來是被你們這群chusheng害了!”林小婉跟著進來,讀到“應天府張阿婆,年六十,因身有艾草香,試藥而亡”時,鼻頭一酸,抹著眼淚罵:“張阿婆去年還分給我半塊熱窩頭,你們連老人都不放過!”
    外面的周虎見眾人進了密室,手腕猛地發(fā)力掙松繩結,摸出靴底的火折子和短匕,悄悄點燃引蠱粉——綠火“騰”地燃起,直撲賣菜老漢和小柱子。“不好!”武大-->>郎慌忙撲火,周虎趁機爬起,一把拽住褲腳帶傷的前縣尉老婆,長刀架在她脖頸:“韋長軍!把青銅匣給我!不然先殺她,再燒了這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