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坊中,董知府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品茶,錦衣男子在店鋪里走來走去,視線從未從墻上的字畫上移開。
幾位護(hù)衛(wèi)站在門口,目光時不時的在房間里那年輕人的身上望一眼,眼睛里面滿是意外。
馮教授倒是不太意外,雖說這李易性子頑劣,但才華卻是實實在在的,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rèn),嚴(yán)大人這次的牌匾是吃定了。
錦衣男子一邊轉(zhuǎn),嘴里不住的發(fā)出嘖嘖的驚奇聲音。
這些畫倒是奇特另類,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此等畫法,不過給他帶來震撼的,還是畫上的各種題詩。
好字啊,在這上面題詩的人,在書法上,絕對稱得上是一代大師,若不是他對于景國寥寥幾位有名的書法大家的字體十分熟悉,定然會以為對方就是其中的一位。
“年輕人,這字畫真的出自你之手?”錦衣男子還是不相信,他剛才想要拜會的大師居然是這樣一位年輕人,看著李易問道。
李易拱手說道:“閑來無事,隨便寫寫畫畫而已,讓大人見笑了。”
剛才董知府已經(jīng)介紹過了,眼前之人是從京中來的一位上官,雖然不知道人家的職位,但肯定比自己一個小小縣尉大多了,該有的禮節(jié)一點都不能少。
“閑來無事,隨便寫寫畫畫……”
錦衣男子的臉上難得的出現(xiàn)了一抹羞紅,他在這一道鉆研了二十多年,竟然還不如一位年輕人隨便寫寫畫畫……在老朋友面前,這張老臉有些掛不住啊。
本來想著,若是真有一位不知名的大師隱于慶安府,定然不能錯過這個機(jī)會,備齊禮品,上門拜會拜會,接受一番教導(dǎo)之后,或許困了自己幾年的困境就突破了,然而大師換成了一個年輕晚輩,求教的話自然就不那么容易說出口了。
看著他臉上的糾結(jié)之色,董知府心中好笑,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嚴(yán)兄剛才好像說過,若是那牌匾上的字真是李縣尉寫的,就將它吃下去,不知道嚴(yán)侍郎的話,還作不作數(shù)?”
“當(dāng)然作數(shù)?!卞\衣男子冷哼一聲,說道:“嚴(yán)某向來一九鼎,說話豈有不作數(shù)的時候?”
“郭江,將那牌匾拆下來,今日回去便用它來下酒!”大步的走到門前,對一名護(hù)衛(wèi)吩咐道。
那護(hù)衛(wèi)也不含糊,縱身一躍,在墻上點了兩下,整個人便攀到了牌匾上,三兩下便將寫著“如意坊”的牌匾拆下來,穩(wěn)穩(wěn)的抱著牌匾跳到了地上。
拆匾的動作一氣呵成,自然流暢,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這一幕,看的馮教授下巴都合不上了,董知府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以他的性子,早該知道,早該知道的啊……
當(dāng)年在京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牌匾被他拆下來,以至于請了大師題字的人家,一到晚上,就會將自己的牌匾拆下來藏好,以防晚上被人偷了去……
他怕是從一開始,就在打這塊牌匾的主意了。
董知府仰天長嘆,早知道他就先下手為強(qiáng),也不會便宜這個家伙,要知道,他也很早就看中這塊匾了……
至于請李易特地題字,以他的身份,還開不了這個口。
“今日難得遇到了好的下酒菜,文允兄一個人慢慢喝茶,在下先行一步!”錦衣男子哈哈大笑兩聲,大步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