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一處精致的小樓,房間之中,秦余趴伏在鋪了好幾層錦被的床上,身體的某個位置纏著白布,臉色蒼白異常。
本就是大病初愈,又被打了八十大板,不說丟了半條命,但這一次,怕是要修養(yǎng)好些日子才好。
“沒想到……”他搖了搖頭,聲音虛弱:“沒想到陛下對他的縱容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竟然可以帶著兩個小公主出宮……,這次輸?shù)牟辉??!?
一旁的蜀王對此深有體會,上次之事,他在宮中躺了兩月,對方在宮外一如既往的瀟灑。
他有時候甚至也會懷疑,自己和李易,到底誰是父皇親生的?
從小便是如此,不說明珠,他甚至對那該死的李軒,都比對自己要好得多,他覺得自己怕是有個假父皇。
這些日子以來,他第一次意識到,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唾手可得。
這種念頭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
蜀王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日子,你還是好好的在家里歇著吧,這次也是你們?nèi)硕?,若是只有你一個,就不會是幾十板子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那件事情,也就這樣了?”秦余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蜀王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然還能怎樣?間歇性癔癥,失心瘋,本王也只能自認倒霉啊。”
“是啊。”秦余嘆了一口氣,說道:“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從小便在一起廝混,自然知道各自的心性,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
……
“太子之位?”李易詫異的說道:“這件事,當然得由陛下來決定,我們這些外臣還是少管為妙?!?
好不容易將話題引到了正處,秦相自以為他的意思已經(jīng)表達的很明顯了,然而這位李縣伯一直顧左而它,從來不肯正面回應,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他多少次有端茶送客的沖動了。
說了這么多,喉嚨有些干渴,秦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易從座位上站起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晚輩告辭!”
“為何,莫非李縣伯家中還有急事?”秦相愣了愣,不知他為何有如此舉動。
李易詫異的看著他,問道:“秦相不是已經(jīng)端茶送客了嗎?”
現(xiàn)在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剛剛到這里的小白,古人說話做事,都喜歡拐彎抹角,端茶的意思就是送客,他可不像李軒那么沒眼色。
“老夫,只是口渴而已……”
秦相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會引來他的誤解,聞道:“老夫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和蜀王有怨,老夫知道,老夫只問一句,倘若殿下愿意放下仇怨,李縣伯能否不計前嫌?蜀王殿下日后必將是要繼承大統(tǒng)的,其中利害,你當清楚才是?!?
他平日里與人說話,從來不會如此直白,但若是以剛才的方式談下去,怕是到天黑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而他卻是再也沒有耐心等下去了。
其實剛才李易就已經(jīng)大抵猜到,秦相今日叫他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
不過,他確定蜀王愿意放下仇怨?
那小子要是有這種心胸,事情哪里會弄到今天的地步,如果他真的成了皇帝,還有自己等人的活路?
自從那天他在宮中動手之后,就早已沒有了退路,自然是不可能再回頭的。
不是他活就是蜀王死,沒有第二種可能。
李易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秦相也知道,我這有時候啊,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見到蜀王殿下,指不定什么時候這癔癥就犯了,萬一要是再傷著殿下,陛下怕是會看了我的腦袋,朝臣也不答應啊,這對誰都不好……”
其實直到現(xiàn)在,秦相也不知道那間歇性癔癥,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