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女適人也，是為嫁。

“男以女為室，女以男為家，女子長大了，出嫁了，才是有了家?！睂幋蠓蛉苏f道，帶著感嘆，伸手撫著旁邊寧云燕的肩頭，“說起來也真是可悲，養(yǎng)了這么大，竟然不是自己家的，是給別人養(yǎng)，那君小姐的母親如果還在一定會又高興又難過的?！?

寧云燕喊了聲娘，拉下寧大夫人的手。

“你舍不得啊，你舍不得把她娶進來當你女兒啊。”她哼聲說道。

寧大夫人嗔怪的橫了她一眼。

“這女人有了家，就安生了?！彼f道，“我也能安心了。”

寧云燕撇撇嘴。

“安生什么啊，成了寡婦更肆無忌憚，到時候一個寡婦鬧著要進我們家們才更丟人?！彼止菊f道。

寧大夫人拍了下桌子。

“胡說八道什么呢，哪個寡婦能進我們家門？”她拉下臉說道，“你哥哥可是說了，以后讓你不許再提那姓君的?！?

寧云燕嘟嘴不說話了。

寧大夫人繼續(xù)翻看歷書，寧云燕坐不住扭來扭去。

“母親，那君蓁蓁都成親了，我能出門了吧？”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問道。

“出門干什么？過年親戚姐妹們來家里不是都見了嗎？”寧大夫人眼也不抬的說道。

“娘?！睂幵蒲嗬鴮幋蠓蛉说囊滦鋼u，“我都兩個月沒出家門了?！?

“你急著出門?。俊睂幋蠓蛉撕φf道，“那給你說個人家嫁出去？”

寧云燕又是羞又是惱，撲進寧大夫人懷里不依，寧大夫人笑著攬住她，侍立在外間的丫頭們看著母女其樂融融的場面紛紛抿嘴笑。

“好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睂幋蠓蛉松焓掷砹死韺幵蒲嗟念^發(fā)，“只是你還是個干干凈凈的女兒家，犯不著去被她累害?！?

寧云燕嗯了聲，但眼神閃爍顯然沒有聽進去。

寧大夫人自然看得明白，笑著撫了撫她的肩頭。

“我說了，她不再是女孩子了，她是方君氏?！彼f道，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她不再是她一個人了，她是方家的，同生同死，以后要被人欺負了，就不會有人說欺負她一個孤女了?！?

方家那么大一個家，又是做生意的，起起伏伏的出點事總是難免，總不會要到處嚷被人欺負了吧。

寧云燕聽明白了高興的笑了。

“母親，那我能出門了吧？”她說道，“我不去城里，我就在北留?！?

寧大夫人避而不答。

“你叔叔已經(jīng)回去了，你嬸嬸她們這兩日走?！彼f道，“你記得多去那邊陪陪。”

寧云燕知道這是母親的默認，高興的應(yīng)聲是。

“哎，那我哥呢？他也跟著嬸嬸堂哥一起走嗎？”她問道。

說到寧云釗寧大夫人微微皺眉。

“你哥還沒說走不走。”她說道。

“好啊好啊，哥哥長年不在家，這次多留些時日吧?！睂幵蒲嗪芨吲d。

“留什么留，明年還要下場呢，正是學業(yè)要緊的時候?！睂幋蠓蛉肃凉值?，“你就知道玩，別去纏著你哥哥，影響他讀書。”

“母親，我沒纏著哥哥玩，倒是哥哥在玩?！睂幵蒲嗥财沧煺f道。

“玩什么？”寧大夫人隨口問道，并不當回事。

“燈籠?！睂幵蒲嗾f道，“母親，哥哥在書桌前擺了一個燈籠?！?

“你的床前還掛著兩個呢?！睂幋蠓蛉诵Φ溃瑧械迷俾犓f笑，“我要念經(jīng)了，你去找你姐妹們玩吧?！?

寧云燕被趕出了母親這里。

“哥哥就是在玩燈籠嘛?！彼龑ι磉叺难绢^說道，“那種燈籠就是花燈節(jié)上的那種，又不是值錢的古玩，又不能照明讀書，哥哥卻把它擺在案頭…”

她說到這里一頓，似乎想到什么。

“不會吧..”她自自語。

“小姐不會什么？”貼身丫頭忙問道。

寧云燕將手帕攥了攥。

“去哥哥那里?！彼f道。

不是去找家里的小姐們玩嗎？丫頭看著一溜小跑而去的寧云燕忙追了上去。

寧云釗的書房就在他住處的小跨院內(nèi)，雖然一年中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京城，這里也收拾的齊整。

寧云燕跑進來時，一個小廝正蹲在院子中的小水池邊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