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他會說這話。
他說的話聽起來有些古怪。
治好了懷王,他說他保她性命,治好了懷王她難道會性命有憂嗎?她治好了皇親國戚,不是會名聲大振,神醫(yī)之名更顯赫嗎?哪里需要他來保住她的性命。
而治不好懷王,他說要保方家,治不好懷王可能被遷怒有危險的是她,他卻絲毫不理會,只說保方家,反而不管她的生死。
這個交易聽起來實在讓人不喜歡。
君小姐也沒覺得歡喜,她只有些想哭。
你知道懷王是什么人嗎?
懷王是一個不該存在,應(yīng)該早點去死的人,而不是活著礙皇帝的眼。
他死了皆大歡喜,他不死沒有幾個人高興,尤其是皇帝更不會高興。
讓皇帝不高興,她這個治好懷王的人自然會有些危險。
而治不好懷王,那就更不用說了,皇帝一定會很高興的讓她承擔(dān)一切后果,而且還會牽連。
她進(jìn)了懷王府就出不來,如果皇帝要她死,那就死定了,沒有必要再耗費心神去救她,最重要的是保住她在乎家人。
她在護(hù)她,她若不在則護(hù)她在乎的人,這世上還有比這個更令人心動的交易嗎?
而且更令她的心動的是,這個交易的目的,是為了懷王,為了讓她竭心盡力的去救治懷王。
救治她的弟弟。
是她的弟弟,不是他的弟弟。
而且是跟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人,一個人人都避之的人。
他問她你知道懷王是什么人嗎?她還想問他知不知道懷王是什么人。
君小姐看著他。
“為什么?”她問道。
這個為什么可以理解為許多的為什么,但朱瓚想都沒想。
“我愿意,關(guān)你什么事?!彼唵卫鞯拇鸬?。
他愿意。
愿意踐諾孩童的隨口戲,愿意讓懷王活著。
她一直以為只有她一個人,沒想到除了她除了姐姐,還有人惦記著她們。
君小姐看著他動了動嘴沒有再說話。
朱瓚神情幾分不耐煩。
“你會不會做生意?做生意知道自己付出什么得到什么不就得了,別人為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他說道。
是的,沒有什么重要的,只因為他愿意。
君小姐伸出手撲過去抱住。
朱瓚正說著話,陡然被這女孩子抱住,嗷的叫了聲。
“你干什么!”他喊道。
身子發(fā)力要將這女孩子推開,但才運力想到自己所求的事,他又硬生生的收住,伸出手捏住這女孩子的肩頭向外拽去。
“我說你別太過分啊....生意是生意...我已經(jīng)給了價碼...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別得寸進(jìn)尺...”他咬牙說道,“這種便宜我是不會讓你占的...”
君小姐聞笑了,先是悶聲笑,繼而大笑,一面伸手拍朱瓚的寬闊結(jié)實的后背。
朱瓚整個人繃住。
“別動手動腳亂摸!”他咬牙喊道。
君小姐笑著松開了他。
朱瓚立刻站開幾步,神情嫌棄戒備。
他是為了讓自己答應(yīng)所以沒有一拳將自己打開,也算是忍辱負(fù)重了。
君小姐看著他再次大笑,笑著笑著又有眼淚流出來。
又發(fā)神經(jīng)了。
朱瓚伸手點了點她,再次后退幾步,轉(zhuǎn)身就要走,君小姐已經(jīng)收起笑。
“好,成交。”她說道。
朱瓚轉(zhuǎn)過頭看她,女孩子站直了身子,收起了笑容,用袖子擦去淚水,沒有再看他,俯身在柳兒身邊按揉。
柳兒很快就醒來,有些不知身在何處,伸手揉了揉肩頭。
“小姐,我怎么睡著了?”她不解的問道。
巷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朱瓚的身影。
“沒有,可能太累了,你暈倒了?!本〗闳崧曊f道,將柳兒扶起來,“我們先回去吧?!?
柳兒一臉的不安。
“我累暈了嗎?我沒什么事啊,怎么就累了?!彼f道,“我是不是耽誤小姐你的事了?”
君小姐笑著撫了撫她的頭。
“沒有,我的事已經(jīng)辦成了?!彼f道,“我們回去等著吧?!?
柳兒這才點點頭跟著君小姐走出巷子,剛走出來,就看到幾個太醫(yī)氣勢洶洶的在街上走來。
太醫(yī)們也看到君小姐主仆,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