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聲似乎永無止境,腳下如地動山搖。
幾乎是眨眼間火光硝煙中出現(xiàn)的一個巨大的土坑。
這么快,而且一點也不耗費人力。
但站在關(guān)堡外的將官們神情呆滯,看著一顆顆石彈從空中滑落,沒有絲毫的歡喜。
“這就是讓金兵喪膽而退的利器啊。”有將官喃喃說道。
適才奮戰(zhàn)他們也聽到那震動,只是沒有細究,畢竟當時是生死邊緣,但看到金兵惶惶狼狽而逃也能猜到有多厲害。
現(xiàn)在看到更知道了。
那君小姐說這是石彈,但是這哪里是石彈,石彈只會砸死一個人砸壞一輛車,而這個一個出去則是要了一片人的命。
血肉之軀在這石彈下不堪一擊,這根本就無可阻擋,怪不得金兵狼狽而逃。
真是厲害!
然而
“你們,竟然用了這個利器來挖個坑?”一個將官喃喃說道。
這個讓金人聞風而逃心肝嚇裂的利器,就這么給用了。
將官們只覺得心如刀割。
敗家子啊。
“萬一金人再過來怎么辦?”有人按著胸口啞聲喊道。
死者是當為敬,但為了死者,再死更多的人,那真是蠢且笨。
君小姐笑了笑,下頜微微抬起,帶著幾分倨傲。
“他們,不敢?!彼f道。
這巨大的震動讓遠處的金兵大營再次陷入慌亂。
聽著轟轟不斷的聲音,感受著地面的顫抖,想到那血肉橫飛的場景,每個人都面色發(fā)白。
他們不是懼怕血肉橫飛,征戰(zhàn)到如今什么慘烈的場景沒見過,然而這種尚未接近對方就血肉橫飛,根本就算不上廝殺,而是屠殺。
單方面的對他們的屠殺。
“周兵又打過來了?!?
無數(shù)的喊聲差點讓軍營潰散,尤其是剛受過這石彈車弩驚嚇的七皇子,立刻喊著要再退。
還好哨兵及時傳來消息,并不是哨兵打來了,周人只是原地拋石彈。
這讓金兵們更驚訝了。
為什么原地拋石彈?
震懾?炫耀?威脅?
這太囂張了氣人了。
拓跋烏面色漲紅,氣的哇哇大叫。
“勇士們跟我去跟金人決一死戰(zhàn)?!彼暗?。
不過四周的將官沒有人回應,有不少人眼里露出恐懼。
拓跋烏更是憤怒。
這可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就對周人有了恐懼,實在是太恥辱了。
“你們這些懦夫!畏敵怯戰(zhàn)!真是丟盡了大皇帝的臉?!彼R道。
這話讓坐在上首的一個年輕人怒了。
“那大鵬王你為先鋒去一戰(zhàn)吧?!彼湫φf道,一面按著額頭的瘀傷。
這是七皇子,雖然喊拓跋烏一聲叔叔,但神情卻沒有后輩的謙卑。
拓跋烏面色漲紅,卻也沒有說出即可去戰(zhàn)。
“我們不是怕那些周人?!币粋€金將忙打圓場說道,“只是周人奸詐用兇器避戰(zhàn),來折損我們的勇士,實在是不值得?!?
“是啊,就適才這一戰(zhàn),我們已經(jīng)折損了不少勇士了?!逼渌艘裁Ωf道。
拓跋烏面色一陣紅一陣白握緊了手里的刀斧。
“他們這樣,石彈用完了,我們還有什么好怕的?!彼а勒f道。
“要是沒用完呢?”七皇子冷冷說道。
營中一陣沉默。
想到適才的危險,七皇子按著額頭的傷,心里火氣蹭蹭。
“拓跋烏,你怎么回事?周兵有如此利器都不知道,都沒有防備!”他喝道。
拓跋烏面色羞惱。
其他的將官看到這場面忙再次開口。
“我們不是不戰(zhàn),是伺機而戰(zhàn)?!?
“是啊,且先研究下這青山軍怎么回事?!?
“漢人不是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我們的勇士們死光了,那才是糟了?!?
大家紛紛說道。
拓跋烏面皮抽搐,看著帳內(nèi)的的諸將,這種場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陌生是自出戰(zhàn)以來,勇士們都很少露出這般畏懼。
但熟悉的是,很久以前,這種畏懼他也常見,那是在面對成國公的大軍時。
這種畏懼一直壓在他們頭上十多年,好容易如今借著周人消磨了成國公,隨著節(jié)節(jié)勝利,勇士們不再對成國公大軍畏懼。
結(jié)果這才沒多久,竟然又冒出一個青山軍。
成國公沒死,新人又出,真是
拓跋烏握著刀斧又是憤怒又是心涼。
但他現(xiàn)在也知道,無法再出戰(zhàn)了,因為勇士們已經(jīng)畏懼了,不戰(zhàn)就已經(jīng)敗了。